一路的山,蜿蜒而上,曲折而下,不分晝夜。從寒冬一直跑到春風漸起,沿路風景卻沒什麼大變化,消融的冰雪只在車輪下,早已熟悉的大片白色仍掛在遠山盡頭,像是怎麼也觸控不到。只是衣裳薄了些不再厚重得難以負荷,夜裡的冷也不再那麼難忍。
我靠著孝顏睡得迷糊,手邊一動又驚醒。他們兩個指指我手裡緊緊攥著的短槍,像是在笑卻伸了手要我遞過去。
空了的手貼在肚子上,感受到裡面動了一下,心奇異地靜下來。
胤祥伸長了胳膊將手輕搭在我手背上,暖暖的。我看著他笑,他也扯了嘴角回我一彎笑容。
“到了陝西你們兩個先住下,我會安排好。你們只管住著,把孩子生下來好好調養身體。等我回來,再來看你們,很快。”
孝顏像是知道低了頭不話,我應了聲好看著他也不出別的。愣了半晌才回了一句,“你照顧好自己,路上心,不用擔心我們。”
話音飄浮在車廂裡未及散去,胤祥眯著眼睛還沒應我馬車倒給了個回應,隨著籲的一聲緩緩停住。
☆、252。安若朝露Ⅲ
很靜,只有踢踏踩下的馬蹄聲,聽不見其它。
孝顏探了身湊過去,胤祥握住她伸長的手拉回自己身前,另一隻手包在我手上。
我從晃動的簾角看到外面昏沉沉的灰色,明明正午還是陽光普照,只這一兩個時辰的工夫,竟然車廂內外全是暗。
似乎在看不見的時候,我總是無法分辨那些馬兒的動作情緒,除了夜時。
“前面的朋友,讓條道兒吧。”
簾外傳來這樣一聲,車廂附近的存在感很真實,不同於趕路時的分散,一人一馬地緊守在四周。
我和孝顏對望著又看胤祥,他只盯著那道厚布門簾,眼睛眯起來看不清神態,手仍是握著我們溫熱未改。
僵持?長時間的無聲,不進不退。
胤祥突然把兩把□□分別交到我和孝顏手裡,離了常常偎著的角落彎身站起輕撣袍角。門簾輕悄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