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在張合的唇上,倏地一涼。
☆、284。寺神馬月·3Ⅱ
守著,盼著,十七載。
可有一刻如此漫長,又如此短暫。
漫長得可記一生,記一世,願傾付所有換她生生世世,痴心相許。
這個女子,他十七年未離左右,從襁褓初抱到咿呀學語,蹣跚學步至左右跟隨,她的樣貌刻進心底,一顰一笑,每個滴的成長變化都是欣喜,是期待,是時刻不曾或忘。不知何時起,他離家的思念中多了這麼一個的人兒,與日遞增,強烈到想要娶她,更想陪她每一分每一秒,伴她長大,等待,她做自己的妻。
他是男人,未曾與任何女人有過親近姿態,潔身自好,依然是男人。
他有情的渴望,有對她最最真實的愛戀渴盼,從淺笑眉眼到越漸窈窕的身姿,每每面對自己最為原始的男人本質,偏壓抑著不觸分毫,沉靜等待,只為那一日——娶她過門,名正言順。他從不私心認為這是對她最好的給予,只是因為他愛,更珍惜。
雙唇間的真實柔軟,超乎想象,勝過他所能形容的一切。只一觸,便是天地,世間美好。
等了多少年,他不清楚,她也不知,情動時,情濃時,無需計量。兩個人皆是生澀,兩片唇同樣冰涼,顫抖。淺嘗輒止。
這一刻短暫似夢,如同幻象,轉瞬消失,只餘彼此近到不分的呼吸,氣息纏繞。
近到沒有身心之距,遠得隔了婚姻。
黑暗中,兩人強抑著各自心裡突起的猛烈震撼,努力盯視,看不清。
“我……”
沉香甫一開口,被弘暉扶了背後更離開床榻寸許。臉壓在他頸間耳下,脈搏狂跳得直燙到心裡,雙手緊攥住胸前衣襟,再不鬆開。
積雪的白糾纏著月光透過窗紙灑進房中,將塌上的兩人籠在一層淺淺的銀色光暈內。
沉香偎在他身下,止不住顫抖,粉紅唇瓣動了動,掃過衣領脖頸,輕喚了一聲弘暉。
那道軟軟的呼喚,如同主人的柔弱嬌軟,穿透耳膜,鑽進微涼面板,急躥至四肢百骸,又隨著血液急流向心房。
弘暉猛地僵住,轉瞬間撐了床榻欲起身,被她抓了背後手掌扶到腰間。
微弱喘息,難言嬌羞,仍是紅了面頰對視著,強自鎮定。
“方才磕在桌角……疼,怕……怕是……額娘睡了,你這裡有藥沒有……我拿回去擦。”
“有,我去拿給你。”
應了一句,卻未挪動。
聽見她又哼了聲疼,指腹陷在衣角中輕揉兩下,懷中偎著的嬌便又湊近些許,整個身子窩在他的籠罩之下,咬住下唇強忍著不再出聲,淚卻幾乎轉出眼眶,亮晶晶地泛著水光。
弘暉微愣,指下仍是輕緩揉著,暗歎一聲掌心托住揚在面前的腦袋,額頭不禁抵上去,彼此的睫毛輕顫著,連於一處。
“沉香,我娶你。十七年……我從來不是什麼不可能結識的男子,更沒有什麼匹配不上,你好或是不好我心裡再清楚不過,不要再這樣的話,不要這樣你自己。不管我是什麼身份,也不管我阿瑪是誰額娘是誰,今生今世,我定娶你。不許再你嫁出去,沒這種事,出這家門,入這家門,你只會嫁我,沒有別的男人,今日之前沒有,今日之後更不會有。”
“那我等你。”
笑,自她口中輕快吐出,直直盯住那雙比夜還黑比星月還亮的眼眸,抿了唇角笑得分明。
突來的轉變,弘暉凝眸看進眼底,氣息吹拂唇邊,那抹笑益加動人溫暖。
心,再尋不回傍晚時分不同尋常的躁動難耐,只覺安然。理過掌下柔順發絲,隨她彎了唇角搖頭而笑。
刮在窗紙的風呼嘯著不減分毫,樹影婆娑於塌上,衣衫臂彎間,被隨手置在桌上的書頁沙沙地響,翻卷著接連吹起。懷抱中止不住的輕顫,似是緣於心與身的貼近,無聲對望,覺不出雪後寒涼。
攬了肩臂溫暖包住,帶著她欲離床塌起身,貼在心房處的手似他般揉撫著微微動起來。
冬日衣衫並不輕薄,只是此刻,情動時分兩心初許,感覺便又勝了幾許,隨著心跳的節奏能感受到指節柔嫩,生澀,連指甲都似透過衣料每每刮住皮肉。
手定在那裡,身體亦然,心亂瞬間回潮。
弘暉緊抿嘴角繃住身形,盯著懷中仰面而望的剪水雙瞳,嫣紅唇瓣在他的呼吸下,微微張合低喚名字,聲音輕細如同夢囈,更像一隻討人愛憐的貓。忽閃的睫毛突地蓋住眼眸,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