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子,聽得錦哥兒耳朵根子生疼,不等鈺哥兒就先回去了。他剛出金府,就被一個婆子喚住。那婆子拿出一個荷包,塞進錦哥兒的手裡。
“這是四姑娘讓老奴送來的,四姑娘還有一句話帶給六少爺。四姑娘說,感覺累了倦了就回來,這裡是家!”
錦哥兒聞聽眼睛有些溼潤,半晌才說出三個字,“我知道。”然後扭頭走了。
本來封氏安排了馬車,錦哥兒卻騎著馬走了,隨行跟著一個小廝護送。一主一僕行至城中熱鬧出,碰巧遇見幾個小混混欺負路邊一個擺攤的老漢。旁邊的百姓都遠遠的瞧著,不敢上前說句公道話。
那老漢不過是賣自個家種的小菜,一筐也賣不了幾個錢。可若不是生活實在艱難,誰會這麼大的年紀還在街頭擺小攤?老漢看見自己的菜被揚得到處都是,那幾個小混混還用腳踩,一邊央求著一邊彎著腰撿著。小混混張口就罵爹孃,還踩住老漢的手使勁碾著。
錦哥兒見了怒火沖天,過去就大聲的斥責。旁邊的百姓見一個小公子都敢出來說話,也有幾個站出來譴責小混混。那幾個小混混見人多勢眾,又在鬧市區,錦哥兒還吩咐小廝去報官,便灰溜溜的跑了。
老漢哆哆嗦嗦的站起來行禮,錦哥兒見了心中不忍,掏出些銀子給了老漢,讓他趕緊去就近的醫館看看手傷。錦哥兒上馬接著往前走,並未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他到底是涉世未深,哪裡想到自己已經被幾個小混混盯上了。
那些小混混見到錦哥兒年紀不大,身邊又只有一個十多歲的小廝,猜他不過是個家道尚可的小門小戶的公子哥。在城裡人多眼雜他們不敢下手,只在後面遠遠的尾隨著。等到出了城,到了荒無人煙的地方,幾個小混混這才把錦哥兒團團圍住。
小廝見到情形不好,駕著馬擋在錦哥兒馬前道:“你們識相的趕緊走,這位可是金府六少爺!”
都城這麼大,世家權貴數不勝數,金家根本就上不去檯面。這幾個小混混聽見這話不僅沒害怕,反而笑了,“我們哥們兒還當是誰家的公子哥還多管閒事,原來是什麼金家銀家的。”
錦哥兒雖然在丘山書院練了幾天功夫,可都是蹲馬樁之類的基礎皮毛,再加上他不過是個七歲的半大孩子哪裡是幾個混混的對手。偏巧他見在城裡耽擱了功夫,想要抄近路才走了這小路。估計鈺哥兒不會從這條路走,拖延時間指望他相救是不可能了。他眼見形勢不好,低聲囑咐小廝道:“一會兒我分散他們的注意力,你騎著馬往西跑。那邊有西北水師上都城的軍隊駐紮,你就說找郝先鋒!”因為情況緊急,他來不及細細的說。
他知道郝先鋒在惠州跟幼儀有過交集,若是提及金家,或許看在以往的情分上肯出手相救。
“你們主僕兩個慢慢商量,我們哥幾個不著急!反正離天黑越來越近,這裡又鮮少有人經過。”嘴邊長著大瘊子的混混跟同伴共乘一匹馬,此刻正嬉皮笑臉的盯著錦哥兒,不知道心裡盤算著什麼。
“幾位公子切莫著急,咱們有事好商量。”錦哥兒求饒的說著。
“公子?他叫咱們哥幾個公子?”幾個混混聽見這話鬨笑起來,“方才在集市之上你怎麼趾高氣揚的?現在裝熊了?”
“俗話說的好,破財免災。我這有些銀子孝敬各位,你們拿去吃酒。”錦哥兒一邊說一邊掏出個荷包,打遠瞧著就鼓鼓囊囊的,裡面似乎有不少銀子。
他驅馬往前上了兩步,又害怕的停住,揚起手中的荷包扔出去。可因為人小力氣小又在恐懼中,荷包竟沒扔出多遠便掉在地上。裡面白花花的銀子滾了出來,晃得人眼睛生疼。
大瘊子見了一下子從馬上跳下來,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
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貓腰就去撿銀子。只覺得一股凌厲的冷風劈頭蓋臉的下來了,他來不及躲閃被打個正著,立即感到後腦勺刺痛的要命,那股子疼勁似乎鑽進腦子裡,讓他一下子暈過去不明白了。
錦哥兒並未遲疑,揚著手中的鞭子朝著離自己最近的混混就過去了,小廝見狀狠狠打了馬一下,朝著西邊拼命跑了。
剩下的混混無暇追,都朝著錦哥兒過去了。他們沒想到竟然被一個半大孩子耍了,個個怒目圓睜,下狠心要弄死錦哥兒!
可不等他們靠前,錦哥兒已經把跟前的混混撂倒,從開啟的缺口衝了出去。他使勁用鞭子打馬屁股,可沒跑多遠就被追上。原來,管理馬廄的王五怕他人小馬術不精,特意挑了一匹上了年紀性子溫和的母馬。這馬平日裡沒什麼人用,這會兒捱了鞭子玩命的抬蹄都跑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