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小廝先飛馬回來稟告,幾位少爺隨後回來。
封氏聽了一皺眉,問道:“你沒聽錯?錦哥兒考上了?”
雲姨娘等人也在心中納悶,都說瀚哥兒聰明伶俐是讀書的材料,怎麼考上的人反而是錦哥兒呢?莫不是小廝說得急,傳話的人傳錯了也未可知。
“回稟太太,奴婢沒有聽錯。確實是六少爺考上了。”丫頭回著,“只是這裡面有個什麼周折,好像六少爺一開始也沒考上,後來不知道怎麼又考上了。傳話的小廝也說不清楚,奴婢先進來回稟,細情還得幾位少爺回來才能知道。”
這話倒是讓眾人都期待起來,連戲都聽不進去,只等著鈺哥兒他們幾個回來。
好一陣,眾人終於把鈺哥等人盼了回來。他們見過老太太等人,封氏看見瀚哥兒臉色蒼白雙眼無神,便知是暈車的厲害,忙吩咐人攙扶下去休息。
老太太詢問錦哥兒到底是怎麼回事,錦哥兒不由得滿臉通紅。
他慚愧的回道:“孫子不才,給金家丟人了。”原來,他跟鈺哥兒一起參加了考試,可惜並未考上。得到結果之後,錦哥兒竟不甘心,便尋到書院院士央求。他百般苦求,說只要讓他留下,他願意旁聽,願意幫忙打掃衛生做粗重活。
院士見到他有如此決心,就答應讓他旁聽一年。一年之後再考,若是考不上就立即走人,考上了才能正式成為丘山書院的學生。
封氏聞聽心情豁然開朗起來,崔姨娘只覺得臉上臊得慌,看著錦哥兒是又氣又心疼。考不上就算了,憑什麼好好的少爺不做去書院做苦力?這可真是丟金家的臉面!
“孫子想,聖人有訓:學海無涯苦作舟。做學問本來就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孫子不怕吃苦。孫子留在丘山書院旁聽,一年之後再考,定要一雪今日之恥!”錦哥兒年紀不大,平日裡看著有些木訥,沒想到骨子裡倒有股子百折不撓的勁。
“嗯。”老太太聽了點點頭,“好,這才是我們金家的子孫!想當年金家老作祖宗用三十兩銀子起家,掙下大家業,什麼苦沒吃過?只是一代一代下來,到了你們這裡就光看見享福了,還哪裡知道祖宗創業的艱難?我同意你去旁聽一年,考上了固然好,考不上就當是歷練了。”
錦哥兒聞聽趕忙磕頭,崔姨娘急的直翻白眼。可在老太太跟前她不敢放肆,只能忍下來。
眾人各自散去,崔姨娘回了房間,哭鬧了一陣又摟著錦哥兒抹眼淚。一想到自個心尖上的寶貝兒子要去做粗重活計,簡直比殺了她都難受。
封氏自然是得了訊息,忍不住冷笑道:“這又能怨得了誰?好好的少爺主子不當,非去那等地方受磋磨,都是她教導的結果!我且看著,錦哥兒說得好聽,不知道能挺幾日!”
轉過天,錦哥兒和鈺哥兒收拾行李去了丘山書院。一轉眼就是半個月,兩個人再次回來,鈺哥沒什麼變化,倒是錦哥兒變得眾人都快不認識了。
☆、第九十九回 救命
錦哥兒去丘山書院半個月,再回來簡直變了一個人。他又黑又瘦,身量倒是長高了不少,扔進人堆裡哪裡能看出是富家少爺?他先去給老太太請安,又見過太太,這才回自己院子歇息。
崔姨娘看見兒子這般模樣,哭得跟淚人一般。她攥著兒子的手,心下一驚,忙低頭細細瞧。只見錦哥兒的手掌心粗糙不堪,上面起了一層黃色的繭子。
“哥兒啊!”她哭得越發撕心裂肺起來,“你這是遭了什麼罪,咱再也不回去了!”
“姨娘莫哭,這不算什麼。”錦哥兒卻不以為然的笑了,嘴裡嚷著想吃崔姨娘親手做的吃食。聽見這話,崔姨娘才忍住眼淚,趕忙拿了些散碎銀子往廚房去了。
錦哥兒吩咐人打了洗澡水,好好泡了泡,又換上乾淨衣裳,感覺渾身舒坦神清氣爽。
“還是家裡最舒服。”他邊吃著崔姨娘做的小菜,一邊笑著感慨著。
“這還用說。”崔姨娘趕忙順著往下說,“若依著我的意思,這書在哪裡不能讀?哥兒還是別去那個蒙人的書院,免得吃苦受累。哥兒在府裡雖然……卻也沒吃過這樣的苦……”說著又扯出手帕抽泣起來。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再說我這手上的繭子並不是幹活磨的,是練掌練的。書院裡不僅有教文的夫子,還有教武的師父。雖說我不過是個旁聽,師父卻一視同仁,每日勤加督促從不懈怠。”錦哥兒提起書院的事情滿臉的喜氣洋洋,絲毫不見半點不虞的模樣,看樣子他在書院雖然清苦心裡卻樂呵。
崔姨娘聽見這話又唸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