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心中有很多不甘,眼下自然要逮住機會展露一下才華。
聽見這話,宛若才抬起頭來。她不過是胡亂應付了事,眼下聽見被人這般誇讚,心中竟隱約有些發矇。
李月娥稍微想了一下念道:“秋光疊疊復重重,潛度偷移三莖中。窗隔疏燈描遠近,籬篩破月鎖玲瓏。寒芳留照魂應駐,霜印傳神夢也空。珍重暗香休踏碎,憑誰醉眼認朦朧。”
“好,續得好!”郡主點點頭,“通篇不見半個‘菊’字,卻處處透著菊影,讓人想象無窮。前後四句又十分契合,竟似出自一人之口。前兩句起得好,後兩句續得更妙。誰都知道續詩比寫詩要難,最能見人的文字功底。李姐姐倒是深藏不漏,方才定是沒盡全力。”
“糊塗人也有聰明一時的時候,我不過是靈機一動罷了。倘若讓我老老實實自己做一整首,怕是連之前的《菊夢》都寫不出來了。”月娥聽見“李姐姐”三個字心裡有些不痛快,可臉上卻不敢表露。她跟郡主本就是表姐妹,眼下卻生疏的厲害,她還要做小伏低奉承討好。這讓一向孤傲的月娥十分難受,不由得在心裡暗暗嘀咕。
她覺得郡主不過是好命,明明是小妾生的女兒,偏生入了睿親王和王妃的眼,又衝了太后和皇后娘娘的心。討好賣乖誰不會?若是換做她,或許比郡主更會哄。
“只有利妹妹的大作我們還未拜讀,不知可否讀來聽聽?”溫潤的話打斷了她的思忖。
她怔過神來,抬起頭看著坐在對面的宛柔,心中卻在嗤之以鼻。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土包子,明明粗俗不堪,偏偏要充高雅。自己已然成了眾人取笑的物件,竟還有臉面堂而皇之的坐在郡主旁邊,難不成這位利三姑娘真以為自己得了郡主青眼?
這功夫,宛柔已經站起來。她瞧著郡主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方才聽見郡主和各位姑娘得佳作,我覺得自個寫得實在是不成體統。還是別唸了,免得你們笑話!”
為得就是看笑話取樂,自然不會就這樣讓宛柔矇混過去。月娥和溫潤都是巧嘴,一兩句話,就讓宛柔不得不把自己寫的詩唸了出來。
“我寫的詩一首詞。”她解釋著,隨即念起來。
可她剛剛念一句,就聽見有人“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她沒有理會念得越發大聲起來。
☆、第五十七回 菊花詞
宛柔站起來給眾人念自己寫得菊花詞,讓大夥忍俊不禁,偏生她還一副正經八百的樣子。
“我做得是一首詞,名叫《菊畔香》。”她清清嗓子念高聲念著,“李府風光,無風無雨賞菊忙。不去東山相紅葉,來對菊香。人倚欄杆,華傍柱牆,耳畔樂聲,賞菊往下望。借芬芳,勿獨賞,兩兩相對情意綿。不須持鰲把酒,美人嬌羞醉人憐。秋風急,菊花緊,昂首向前滿地殘。”
聽見最後兩句,就連一向對什麼都擺出無所謂、不耐煩,覺得沒有新意的郡主都噴了一口茶水出來。菊花緊!滿地殘!看不出這利三姑娘小小年紀還明白這個,口味真重啊!
郡主雖然也只有十二歲,卻已然來了葵水。況且皇家一向早婚,那些皇子、世子大都十二三歲便有了通房丫頭。況且大禹民風開化,好男風,包養戲子的人不在少數,只是始終是上不去檯面傷風敗俗,誰都避之不談。
聽說前些年溫國公相中一個唱旦角的伶人,想要置房子置地養起來。可那伶人雖然出身低賤卻有幾分骨氣,面對金銀珠寶絲毫不動心。溫國公見狀便使強的,命人把那伶人綁了去,折磨了一晚上,把好好的人弄得只剩一口氣。
那伶人也是個有血性的漢子,竟然爬到大理寺告狀。當時負責驗傷的仵作檢查完,私下裡說那處跟“千瓣菊花”似的,被撐得支離破碎,殘了!打從這起,“菊花殘”就有了新的寓意。
宛柔才到都城,哪裡知道這段典故?她見眾人都作詩,便想著另闢蹊徑,或許能抓住人的眼球。她使出平生所學,往現成的詞牌子裡面套,自認對仗工整押韻,雖不能稱之為佳作卻可一讀。她不知道郡主為何笑得失了儀態,她又細細瞧了瞧自己做得詞,越發納悶起來。
“好!好!好!”郡主連說了三聲,“這秋風逼得太急,無奈菊花又緊,好不知道憐香惜玉!咯咯咯……”說完又輕笑起來。
旁人倒還算了,國公夫人的臉卻由紅變白,由白變青,最後轉黑。她不敢得罪郡主,卻把宛柔記恨上了。李夫人知道其中的典故,忙在一旁扯開話題。
“只因今年的莊子上沒有好河蟹,郡主金枝玉葉,我怕貿然給郡主吃了出差錯,所以才沒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