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璽一直守在陸太后身邊,一整晚還未消化那點情緒,至今還覺得像是一場夢。
十多年的希望頃刻間毀於一旦,陸璽如何能接受?
一旁辰王妃忽然道,“今日信陽長公主觸柱那一刻,東楚皇帝毫不猶豫的上前,又是撐腰又是冊封公主,只怕不簡單。”
陸太后聞言看了眼辰王妃,“這話怎麼說?”
“母后,眾人皆知,東楚皇后自逝去,東楚皇帝身邊就再也沒一個女子靠近,多少戰敗國貢獻絕色佳人,東楚後宮再沒添一人。”
辰王妃緩緩又道,“東楚皇帝卻忽然對陸凝這樣用心,莫非是……”
辰王妃欲言又止,大概的意思大家都知道。
“聽聞東楚皇帝身邊有一批暗衛,武功十分高強,想必公主府周圍必將就是這幫人了。”陸太后說著有幾分惱意,“好端端的,他一個外人摻和進來做什麼,東楚雖征戰,卻沒半點擴張的意思,倒叫人覺得奇怪了。”
陸太后更想不通,戚曜和陸凝八杆子打不著的人,如何能聯絡在一起。
戚曜居然這麼幫著陸凝!
陸太后忽然了眼陸璽,“璽兒,陸凝日後是你的平妃,記住了一定要牢牢看緊了,有她在手,至少可保你無憂。”
陸璽聞言鄭重的點點頭,“皇祖母,孫兒知道了。”
陸璽想了想又繼續道,“那陸林恩……。”
陸太后臉色微微一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哀家部署了這麼多年,並非一朝一夕說瓦解就能瓦解的,況且戚曜一個外人摻和大雍內政,也得瞧瞧那幫老頑童答不答應。”
陸太后嘴角溢位一抹極殘忍的冷笑,瞧的人頭皮一陣發麻。
陸太后一整晚接二連三的受打擊,心口悶的厲害,腦袋裡也昏昏沉沉的,這麼多年了頭一次被氣得這樣厲害。
“你父王那邊也打點好,餘下的,容哀家再想想。”
陸太后微閉著眸,陷入了沉思,耳邊只有燭火跳躍的聲音,霹靂啪啦的作響。
陸太后倏然睜開眸,看了眼辰王妃,“前些日子辰兒派人去天葬山行刺失敗,到現在哀家才想起來,戚曜來大雍的目的是什麼,大雍有什麼可值得他冒著危險停留的?”
辰王妃蹙眉,“東楚皇帝來大雍,又在天葬山……。”
辰王妃猶豫了一會,忽然想起一件事,“母后,天葬山的傳言不知母后可曾聽聞過,天葬山乃鳳凰之身所化,山頂常年飄極嚴寒,最適合冰封。”
陸太后點點頭。
辰王妃又繼續道,“若猜的不錯,東楚皇帝之所以肯幫皇上對付太后,許是因為皇上身上的一樣東西。”
“是冰蠶!”陸太后驚疑道,“皇上數年前就得過一隻冰蠶,可哀家問過皇上,皇上說自己吃了,原來如此。”
陸太后大約猜到了什麼,天葬山冰蠶難尋,偶然間裕聖帝得過一隻。
“東楚皇帝什麼都不缺,只要開口自然有人往上送,聽聞東楚皇帝對皇后恩愛之極,蘇皇后中毒身亡,毀盡五臟六腑,若有冰蠶修復再有得道高人相助,起死回生也不是難事。”
辰王妃也只是大膽猜測,否則的話,戚曜為何要白白的為了裕聖帝冒險?
陸太后瞭然,“你這麼一解釋,倒讓哀家豁然開朗,想通了關鍵,怪不得皇上這樣信誓旦旦,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為了一個女人昏庸之此,真是糊塗,枉費哀家之前高看他一眼。”
陸太后的語氣裡頗有幾分不屑,不悅的哼了哼。
辰王妃低著頭,端起茶盞輕抿裡小口沉默不語。
“祖母,若咱們能替戚曜找來一個得道高人,是不是戚曜就不會幫著舅舅了?”
陸璽不指望戚曜能伸手幫忙,只要不幫裕聖帝,一切都好辦。
陸太后點點頭頭,“這件事還需要多多打聽才是,切勿急躁,免得上當了。”
就在這時,一名宮女走了進來,腳步似乎走的有些著急了,手裡的托盤有些不穩,一碗湯藥一碟蜜餞差點撒出來。
宮女嚇得趕緊穩住身子,一隻手扶住了托盤,一顆蜜餞不小心沾染了些褐色藥汁,掩藏在一堆蜜餞中倒是沒瞧出不同來。
只是宮女的手上殘留一點蜜,不仔細瞧卻是瞧不出來的。
這一幕恰好讓陸太后看見了,頓時解了疑惑。
“毛毛躁躁像什麼樣子!”路嬤嬤見狀呵斥一聲。
那名宮女小臉一白。“奴婢該死,求太后娘娘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