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周正的丫頭和一個容長臉,面目和善的婆子; 看著她笑眯眯的:“夫人醒了; 可餓了不曾?”
黎酥點了點頭:“老爺呢?可用過飯食了?”
聞言; 李婆子面上的笑容僵硬了; 張了張嘴到底還是說了:“老爺走了……”
“走了?”黎酥想起來:“去碼頭上工了嗎?”
李婆子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老爺從軍去了,說是半年後回來。”
黎酥聽的直蹙眉:“開什麼玩笑!好端端的他為什麼要去……”說到這裡她猛地頓住了。
往家裡買丫頭、婆子;讓那顧武威脅縣太爺差人在外面守著;千里迢迢的回蓮花村;現在連二虎也找回來了……
前幾天她不清楚是什麼意思; 但現在……
她卻還是不敢相信,一手掀開錦被就下了床。
見她赤著一雙白潤精巧的小腳下來就要往外頭走,李婆子嚇了一跳忙拉住她:“夫人你這是要做什麼呀?小心寒氣入體了再病了!”
黎酥掙著:“我不信; 我要去碼頭看看,你別攔我!”
李婆子哪能就讓她這麼去,忙和那丫頭拉著她勸。
正鬧著; 忽然“譁”的一聲,有東西從黎酥身上掉出來; 眾人都怔了下,低頭看去卻是用紅繩繫著的兩枚鑰匙,一大一小。
那丫頭忙撿起來遞給黎酥; 她呆呆的伸手接過。
趁著她這會兒子不鬧了; 李婆子忙去拿了衣服想給她披上; 可一轉臉就見她往一旁的花梨木無櫃膛圓角櫃去了; 拿了剛才的那一小串鑰匙中大的那個開了櫃門。
這圓角櫃原本是放衣服的地方,此時裡頭卻空蕩蕩的只放著一方高約五尺的大核桃木箱子。
黎酥又拿了小鑰匙開了那大木箱上面的鎖,開啟,裡頭是堆的滿滿當當的金銀珠寶。
看著這些東西,黎酥終是不得不信,花那麼大工夫找來了那麼多的人和狼將她保護的嚴嚴實實,現在還連財物都明目張膽的給她了!
那漢子是當真走了!當真一句都沒和她說的就走了!
難過、委屈、氣惱、不捨等多種情緒湧上心頭,黎酥終是忍不住溼了眸子,嗚咽出聲。
當真是哭了!
李婆子忙過去扶著她坐回床上給她蓋好被子披上了衣服,見她已經哭的身子直髮抖,滿臉帶淚的模樣也是心中憐惜,哄道:“夫人莫要再哭了,老爺也不是就不回來了,老爺說過有大將軍在旁幫扶呢,不會有什麼事的。”
她卻是正傷心著哪裡聽的進去,見此李婆子忙拿過丫頭手中的青瓷小盅遞給她:“夫人睡了這麼久,定是餓了,先吃點蜂蜜墊墊吧。”
自上次蜂蜜被黎酥偷吃完,那漢子又去買了些回來,依舊是沙淋淋的結成了塊,放在青瓷碗裡更是誘人,只看著就讓人忍不住咽口水了。
要是在以前她眸子早亮了,只是如今看見非但沒動,那明眸中的淚卻流的越發的兇了,一時哭的都止不住了。
李婆子和那丫頭都慌了,這怎麼不管用還更亂了呢!一時又忙著七嘴八舌的安撫。
黎酥哭著揮退他們,自己又鑽進了被窩裡,裡頭彷彿還留有那漢子的氣息,她一時更加難過自個兒默默的哭了好久,最後終是哭累又睡著了。
夢裡都滿是那漢子,一會兒是他在廚房給她做好吃的模樣;一會兒是他將她箍在懷裡親吻模樣;一會兒是他在碼頭卸貨的模樣……可到了最後卻是他在戰場上與人拼命廝殺的模樣!血花飛濺,肢體橫飛終是將她嚇醒,猛的坐了起來。
此時天都已經全黑了下來,房間裡沒有點燈黑漆漆的一片,萬籟俱寂中只有她自己的喘息聲和一道小小的,從嗓子裡發出的咕嚕聲。
就在床下!
方才的夢境都還讓黎酥心有餘悸著又聽到這一聲,直嚇的她一抖忙抱緊了被子縮到了床角,剛準備喊叫卻又聽到一聲稍大的咕嚕聲,隨即有東西自床下站了起來,高大的長條條的輪廓,在黑夜中閃著綠光的寡淡眼睛,它往前走了走還在不住的咕嚕著,像是安慰。
是二虎。
認出來,黎酥那驚悸的心立時就安定了下來,只是雖不怕了可那難過委屈勁又上來了,吸了吸鼻子強壓下眸中的眼淚,掀開被子下床蹲到它面前。
這狼生的體型高大跟那漢子一樣,她這樣蹲著將將和它持平,因哭的久了說話聲音都是悶啞的:“你怎麼在這裡?”
只是二虎再通人性也是聽不懂人言,看了她一眼停了咕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