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瘦了一大圈了!老爺夫人去之前,老奴答應過他們,一定會好好照顧姑娘的。可如今……姑娘讓老奴到時候去了地底下,怎麼跟他們交代啊!”
想到已經過世的父母親,蕭氏整個人都沉默了一下,但很快她就穩住心神,轉移了話題:“爹孃最是知道我的脾氣了,不會怪你的。說來你剛剛都跟那丫頭說什麼了?她那樣子怎麼瞧著古古怪怪的?”
她醒來的晚,只聽見林嬤嬤和蘇妗最後幾句對話,沒聽見前面的。
林嬤嬤哭聲停了停,看似難過實則有點兒心虛地垂下了眼睛:“老奴就說了從前那件舊事,還有王妃之所以冷著王爺和世子,其實都是為了他們好的事兒……夫人都看到屋裡這場景了,咱們總該給個解釋。”
只不過在這個解釋的過程中,她稍稍地添油加醋了一下,讓整件事顯得更悲情,作為受害者的王妃也更可憐而已。
如此一來,以世子夫人那溫柔賢良,乖巧貼心的性子,必然會對王妃心生憐惜,到時候王妃就是態度再冷漠,說話再無情,世子夫人也不會放在心上了。她再求求她,讓她多帶小少爺來看王妃,王妃的日子就不會那麼孤寂,多年的心結也不會再越纏越緊了。
只不過這事兒不好讓王妃知道,她性子高傲剛烈,是怎麼都不會允許別人可憐同情她的。
“真的?”蕭氏知道林嬤嬤一直很想解開她的“心結”,幫助她和鎮北王父子倆把這麼多年的誤會解開,好好兒過日子。但有些事並不是她老人家想的那麼簡單,她冷著他們父子倆也不僅僅是怕自己會克到他們,這其中的原因太過複雜,她不想讓她擔心也知道她聽不懂,所以從來沒有具體跟她說過。眼下見林嬤嬤再三保證自己都是照實說的,蕭氏便也沒再問,只是擰眉叮囑道,“今天就算了,以後不許再跟別人提起這些事。”
林嬤嬤想著自己的計劃,也沒再哭,悶悶地應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就在這時,窗外突然傳來“咚咚”兩聲古怪的輕響,蕭氏耳朵一動,尋了個藉口將林嬤嬤打發出去,然後才對著那窗戶說了聲:“進來吧。”
話音落下,窗戶吱呀一聲開了,緊接著一道黑影便悄無聲息地閃了進來。
“我去!你這屋裡什麼味兒啊?這麼嗆!”那黑影一落地便忍不住捂住了鼻子,待看清外間那堆神像和血經,頓時就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再一看床上臉色蒼白的蕭氏,他簡直驚呆了,“姐,你這是幹嘛呢?這什麼求神拜佛抄經書的,你從前不是最不信也最不屑了麼!”
“……日子太閒隨便找點事做不行嗎?你管我!”偷偷乾的蠢事被人發現了,蕭氏心裡很是惱羞,冷著臉瞪了來者一眼,不許他再多問,“你怎麼來了,是六娘婆家那邊有訊息了?”
六娘就是那個刺傷了鎮北王的蕭氏族妹。
而眼前這個一身黑衣,長相陰柔,渾身上下都帶著點邪氣的男子,則是蕭氏唯一的弟弟,也是這一任的蕭家家主,蕭扶。
蕭扶今年三十出頭,二十多年前蕭家出事的時候,他才六歲。未免永興帝那不要臉的狗東西因為自己的緣故遷怒於弟弟,蕭氏想法子抹去了他明面上的身份,讓他成了蕭家旁支一個族叔的兒子。蕭氏一族獲罪之後,那族叔便帶著蕭氏族人去了苦寒的西陲定居,這麼多年來從未再回過京城。
曾經顯赫一時的江臨蕭氏由此覆滅,再不復存在。
——當然,這都是明面上大家看到的。事實上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蕭家到底是百年世家,縱然一朝落難,身為大家族的底蘊也還是在的。再加上蕭氏的父親過世前,又給自家這寶貝閨女留下了一隊藏在暗處的人手,這麼些年來,蕭氏也一直在利用那些人手暗中扶持蕭家,培養弟弟,如今的蕭家,早就已經成了西陲首富,再不是二十年前那落魄的模樣了。
不過怕永興帝那個狗東西會窮追不捨,族人們行事都十分低調。蕭氏也很是小心,從不曾與鎮北王說過這些——鎮北王娶了她已經是往永興帝那狗東西眼睛裡插了一根針,她不能再讓他和蕭家復興的事情扯上關係。不然萬一哪天不慎事發,永興帝只怕會不顧一切地毀了鎮北王府。
這也是她不敢與鎮北王太過親近的原因之一——走的近了,有些東西就沒法藏了。
至於她說的六娘婆家的事兒……
蕭扶經商天分極高,早幾年就把生意做到了京城,近兩年更是隱姓化名,以一江南富商的身份常居在京城。鎮北王出事那天,他正好暗中來找蕭氏有事,蕭氏自己沒辦法動手,便讓他派了人去盯那個六孃的婆家——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