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派裡食物最好吃,為何要不告而別?”顧清瀾自斟了一杯竹葉青,壓在唇角,“你三人下山多日,師孃夜不能寐,很是擔心。”
聽大師兄這麼說,寧無霜停了筷,至真至純的心底,泛起一絲愧疚。
他抿了抿唇,“這次,是去抓一隻惡貫滿盈的妖怪。怕大家知道了擔心,所以才……”
說著,寧無霜低下了頭。
顧清瀾眉眼沉了下去,繼續套話,“哦?無霜,你開給我講講,這次你們抓的,是什麼妖怪?!”
此時,吳真與楚維之兩個小傢伙,心底均咯噔一聲。
顧清瀾還是那樣聰明,簡簡單單一兩句話,便把寧無霜作為了突破口。
吳真善於耍小機靈,定然不會說實話。
楚維之說謊更是滴水不漏。
只剩下寧無霜,
他那顆鑽石腦袋,被大師兄騙了一百次,第一百零一次,還是會上當。
“講。”大師兄執了酒杯,一飲而盡。
寧無霜頭皮發麻,只得哆哆嗦嗦講了起來。
原來是寧無霜的師父寧歸傳來線報,說是一大膽妖物,為禍世間女子。近日潛到了彌山不遠處的縣城,那裡有女孩未婚懷孕,後來瞞不住了遭家裡流了孩子——
結果竟是一隻幼犬,女孩母親當場嚇死,父親臥床不起,那女孩……也瘋了。
寧無霜無法坐視不理,決定下山捉妖除害。
臨走前吳真與楚維之也跟了過來,少女說心痛女孩子們的經歷,想幫忙一二,楚維之則是擔心吳真安危。
於是三人合謀,潛伏數日,終於捉住了這修行了幾百年的犬妖。
“按理說……”顧清瀾慢條斯理道,“這犬妖修行幾百年,早已成了精,你們是如何抓住的它?”
吳真瞪大眼,啪地站起身來,企圖捂住寧無霜那張該死的嘴。
然而卻是晚了……
“多虧了月懷師姐,扮成漁女,誘惑犬妖上鉤……”寧無霜口無遮攔地說了出來。
楚維之別過臉,不忍再看寧無霜秀智商。
空氣,幾乎是在一剎那間,冷了下來。
冷得吳真打了個哆嗦,她尷尬地呵呵兩聲,“那個……我吃飽了,先回屋……”
“不必。”顧清瀾抬起頭,一雙鳳眼看著她,彷彿要將她刺透一般。
吳真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站在那裡,咬著唇。
“你不走,我走。”說完,顧清瀾罷了酒杯,長袍一拂,離了席。
顧清瀾離開了,隨他而去的,還有三個小年輕的胃口。
他們仨沉默了好一陣,皆是吃不下東西了。
首先是楚維之罷筷,“我還是找大師兄道個歉吧。”
寧無霜默默地走到鎖妖袋旁邊,失落地在牆角畫圈圈。
吳真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不過是抓白犬妖神心切而已……難道真的做錯了嗎?
……
夜裡,月如紗,寒梅幽香。
他們住在一戶與顧清瀾熟識人家的小院子裡。
吳真趴在窗頭,看見顧清瀾正在院子裡練劍。
他的武功不屬於鐵劍派,劍法精湛,宛若流光。
寒梅落地,劍尖挑花。
她忽然想起了一首詩——“爧(líng)如羿射九日落, 矯如群帝驂龍翔。”
這般想著,她運起輕功,飛出窗戶,落在牆頭。
待顧清瀾練完了劍,吳真便跳下來,一蹦一跳到他身邊去。
她從懷裡取出手帕,踮起腳尖,想要替他拭汗。
男子冷冷地擋了開來,“月懷,你已是待嫁之身,別對除你丈夫以外的男子做這種事。”
“做哪種事了?”吳真突然有些生氣了,“以前做得,現在便做不得……”
她一跺腳,直視顧清瀾的一雙鳳眼,“這兩年來你都很怪,躲著我、避著我,好不容易有個相處機會,還要怪我訓斥我!”
顧清瀾錯開眼神,“你若乖乖待嫁,不惹是生非,我自然不會約束你。”
“近年來師父年紀漸大,我須接替門中事物,自然沒有多餘的時間,並不是我不願意見你。”他又補充道。
吳真低下小腦袋,喃喃道:“真的是這樣的原因嗎?不是不願意見我,而是時間不夠?”
“自然。”顧清瀾心虛地別過臉。
吳真抽了抽鼻子,小小心心摸出一根玉簪,遞了上去,“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