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在桃花樹下,我見著那一抹白色身影,皇上寵她,允她著素雅的白,她見著我,眸子清淡,冰涼的手握過我的掌心,拽得緊緊的,她有些怔忡,她喃喃自語,我等你很久,很久了。
想起常來伴她的皇上,我的心裡,再不似從前般,雀躍激動,我有些淡然,神色不變,只是牽著她,坐在桃樹下,卻不知說些什麼,她也不言語,只是怔怔地望著我。
我能從她清淡的眸子裡,看見我的臉,神色冷漠。
她似是沒料到我的冷淡,忽的有些慌亂,她囁嚅著嘴唇,想說些什麼,卻終是不再言語,兩人坐在桃花樹下,桃花依舊,而情意已淡。
“替我作副畫罷”,我忽然開口道,如此,便不用絞盡腦汁去想說些什麼了,她臉上約有喜色,遣人取了筆墨,我便坐在桃花下,她揮筆描繪著。
她繪得很認真,細細地端詳著我,我今日著了淺粉色雲紋短襦,杏花綻綻,雲羅百褶長裙,頭上挽了墮雲髻,約有些鬆鬆的,簪著赤紅的紗花。
她握筆的手頓了頓,忽的放下來,走到我身前,伏低身子,素手取下了頭上簪的赤紅紗花,從桃花樹下摘了幾朵桃花,仔細地簪在我的髮髻上,仍是那一抹冷香,冰涼而多情。
那幅畫尚未做完,便聽得外面傳來一聲通傳,“皇上駕到”,她竟是比我還緊張,她收了畫卷,低語說道,“嫣兒,你先走罷。。”,我心中有些不快,難不成你竟擔心我分走了你的寵愛。
據凝秋的計謀,我是不會見皇上的,所以我便依言而去,遠遠的,便看見明黃的龍輦而至,我垂頭拜倒在一側,低低的,卻不知頭上的幾抹桃花卻嬌豔如春。
龍輦在不遠處的長寧宮門口停下了,依稀的明黃身影出現在視野裡,我卻毅然轉身而去,可是我知道,我離去的背影,嬌豔的桃花,一定映入了那人的眼底。
後來,去長寧宮的次數多了,我也不太說話,她亦只是為我作畫,只是冰冷的臉上,笑意卻多了起來,我總是在皇上駕到時,便起身而去,卻恰好地留下一個背影,映入他的眼底。
終於,某天夜裡,有太監來稟,皇帝今夜聖駕我的宮中,我約有些緊張地望向凝秋,我想我的髮髻是不是要重新梳理,我的胭脂是否稱這裳服,凝秋卻讓我按捺下來,她讓我稱病推卻了,我望著她,見她眸子堅定,我只能信她,到如今,我竟只能信她。
第二日,太后邀了我去御花園,我早早便守候一側,備好所有物事,事先想了些佛理的疑問,彼時向太后請教一二,卻不知意外撞見了芙嬪妃,眼裡的恨意如毒蛇般纏繞在我身上,她刻意提起那夜的所為,似是要激怒我,我卻斂了怒意,笑顏盈盈,她愣住了,嘴唇囁嚅了幾下,竟不知言語。
遠遠地,我見著太后和瑾太妃行來,我忽然跪倒在地,狠狠地扇了自己幾個耳光,輕言道,“那日妹妹已知錯,請姐姐諒解,別再為難於我”。
我很用力,感覺自己右臉迅速紅腫起來,芙嬪妃臉上閃過喜悅和得意,又有些不解,所有的表情卻在見著太后一行人時,即刻凍結,她拼命拉起我,卻是為時已晚。
太后動了怒,罰了她禁足宮中,每日掌嘴二十,我低著頭,也不說話,餘光裡,是她狠毒的眼神,我嘴角不經意揚了起來。
你若傷我,我必要你雙倍奉還。
瑾太妃見得我的樣子,約有些心疼,替我在太后前說了些好話,說我心思單純,易落入圈套,太后亦是點頭,對我改觀不少。
在拒絕皇上幾番後,終於仍是臨幸了,金絲錦繡祥雲垂落的硃紅紗幔中,我不再似從前般,死死咬著嘴唇,渾身僵硬如石。連房中之事,凝秋亦教了我,她執行刺殺任務時,在青樓呆過。
我佯裝羞怯,摟住他的後頸,小臉貼住他,耳鬢廝磨著,我輕輕喊道,“夫君。。夫君。。請夫君憐惜嫣兒。”,縱是再疼,我亦配合著他的律動,娥吟婉轉,肆意承歡,皇上聽得此言,臉上動容,他有些驚訝,卻甚是喜悅,與我歡愛了一整夜,似尋常百姓般,留宿在宮中,摟住我睡著。
其後,皇帝便夜夜流連宮中,與我歡愛不已,恩寵不斷,地位上升,他封了我作妃子,我的笑顏愈發嬌豔,身形卻愈發消瘦起來,我心中沒有他,我心中扎著根刺,刺得生疼,自那夜,他從未看我一眼時,我的心早已冷了,剩下的,只有權勢和地位,是我能把控的。
得寵後,我便再沒去過長寧宮,我滿心滿眼的算計著,如何除去眼前的障礙,如何留住帝王的恩寵,如何誕下龍脈,如何博得太后的歡心,我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