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師去掛急診,祁白嚴將人抱出來。
潘先林給祁白嚴打電話,祁白嚴沒接,又給楊老師打,楊老師接了,楊老師聽完潘先林的話,對祁白嚴道:“潘主任已經聯絡了紅河州的醫院,也把唐老師的症狀和專家說了,專家初步猜測是洋辣子引發的全身過敏,情況嚴重,但沒有生命危險。”
沒看到確切診斷書前,祁白嚴的心都是提著的,聞言只是點點頭,抱著人往急診室走。
好在值班醫生經常遇見這些情況,駕輕就熟,給唐施餵了藥,又開了外敷的藥,雖不能馬上好,但可以緩解唐施的症狀。南沙縣醫生的話和楊老師轉述的話差不多——洋辣子引發的全身過敏,過敏區較大,過敏情況較嚴重,不知道會不會繼續惡化,暫無生命危險。
唐施還是有些不清醒,就喂藥的時候醒了一下子。
祁白嚴連夜送人去紅河州。
一晚上各項檢查、住院、輸水,祁白嚴寸步不離,萬事親手。等情況終於穩妥,已是早上五點。
唐施恍恍惚惚醒來,腦子裡混沌一片,不知身處哪裡。
祁白嚴就坐在一旁看著她,唐施睜眼的瞬間他沒說話,等她眼珠轉了轉,目光落過來時才起身看著她道:“醒了?”聲音又啞又輕。
唐施看著他,喉嚨一動整個脖子都火辣辣疼。
“先別說話。”祁白嚴輕聲道,“桃樹上有一種蟲,叫洋辣子,你對它過敏,比較嚴重,楊老師半夜發現異常,你昏迷不醒,現在在紅河州醫院,醫生已經檢查了,正輸著水。沒事了。”
唐施眨了眨眼,定定看著他。
褚陳說:喜歡是一種衝動的情緒。祁白嚴看著她的眼睛,心中又軟又酸,突起一種強烈的衝動——
前半輩子都沒有的、一種新奇而陌生的衝動——抱住她,抱緊她,小小一個,全部把握在手中,妥帖而安全。
但她面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真是小小一個,脆弱又無辜,碰一下都怕碎掉。
祁白嚴深深看著她,最後俯下身去,在她眼睫上落下一吻。唐施的眼睛一下子顫得厲害,睫毛刷著他的嘴唇,癢而軟。
唐施閉上眼,眼皮上跳動著醫院的光,祁白嚴親吻的地方是紅色的。她腦子不甚清醒,有些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祁白嚴嘴唇離開,唐施睜開眼,兩個人望著。唐施昏昏沉沉,緩慢眨了幾下眼睛,又昏睡過去。
神先創造了亞當,後用他的肋骨造就了夏娃。所以後世人都用亞當的肋骨比喻那個命定之人。
祁白嚴看著熟睡的唐施,有了更深的體會。
他是亞當,她卻不是夏娃,她是神,她造化了他。七情六慾,人生百味,一朝嚐盡。
早上九點,唐施醒來。楊老師正在給她擦外敷藥。脖子和手上的紅塊消去了一些,但仍舊密密麻麻的,看著嚇人。唐施覺得疼,但腦子已經不暈了。
楊老師見她清醒,心有餘悸道:“你昨晚可是嚇壞一群人!全身嚴重過敏,又引發體熱,暈得不省人事!你是沒見到祁主任的神色,嚴肅得面無表情,全程抱著你,走得飛快!”
“抱?”
楊老師看她一眼,嘻嘻笑道:“你也是奇人一個了。昨晚從鬼門關裡走一遭,今天醒來,不問發熱,不問過敏,不問現狀,就只注意到一個‘抱’字?”“嘖”了一聲,嘆道,“果真是有情飲水飽。”
見唐施也不管她的調侃,只是巴巴望著她,好氣又好笑,“是是是,就是抱你,抱上車,抱去南沙縣醫院,又抱來這裡,昨晚上還守了你一晚上,剛剛才走!”
“剛剛才走”才說完,走掉的人已經回來了,手上拿著食盒。見她醒了,走到她跟前,俯下身去,低聲問道:“還有發熱的感覺嗎?”
唐施搖頭,小聲道:“沒有。”
“我叫護士來再量一遍體溫。”
聽著他的聲音,唐施皺皺眉,問道:“您的嗓子看了嗎?”
祁白嚴一笑,柔聲道:“還沒有,等會兒去看。”
“您快去看,這裡有楊老師就好。”
“嗯。”祁白嚴直起身來,對楊老師道,“麻煩楊老師了,我去叫護士。”
祁白嚴出了門,楊老師嘖嘖三聲,長嘆一聲,“你倆膩成這樣,我可真有種太陽燈泡的感覺啊。”
唐施臉一紅:“哪有!”
楊老師頗有些豔羨,“我也該找個人談戀愛了。”
“我和祁老師不是的!”唐施急道,“楊老師您可別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