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一空,完全覆蓋在了陣法上,伴生玉被陣法發出的白光所籠罩,一根紅色的線從中飛出,沒入趙小梨的額頭,隨後,那伴生玉突然化作白光,穿透結界迴歸了鬼王的體內。
他驀地捂上白光沒入的胸口,額頭有細密的汗水滴落地面。
跟過去收服小黑一樣,作為主者的趙小梨依然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她知道,自己能做的都做了,接下來就等她回去後看,她做的究竟有沒有效果。
鬼王就在此時忽然抬頭,目光深邃幽暗,彷彿看好戲似的,聲音裡竟然反常地帶著笑:“小丫頭,你這是自尋的死路啊。若沒有這盟契,三千五百年後的本座說不定會一時心軟放過你,可有了它……他即便不殺你,也會將你囚禁,只要保你不死,他有無數種方法可以折磨你,讓你生不如死。”
趙小梨臉色白了白,她當然知道做這事風險太大,可她並不後悔,因為她沒有任何選擇。眼前的鬼王不明白她的處境,她只要一回去,就會立即被三千五百年後的鬼王殺死,他怎麼可能心軟?當時他一心殺她,差一點她就要斷氣了,能贏得片刻的喘息也是好的,只要活著,她就有逃走的希望。
“沒關係,我已經想清楚了。”趙小梨衝他笑了笑,臉上見不到一點後悔與懼怕。
鬼王勾起的唇呼弧度愈發深了些,他閉上雙眼,似乎不願再跟趙小梨交流下去。
趙小梨盤膝坐下,等著這一切的結束。
“記憶蠟燭”裡是鬼王的記憶,不過當時白虎說得很嚴肅,她也沒有追問過,為什麼鬼王要將過去的記憶存放在一顆珠子裡。而且“記憶蠟燭”裡有他的記憶,那他本身的呢?這究竟是“複製”還是“剪下”?反正她平常跟鬼王說話時也沒察覺他有記憶斷層的現象,所以平常真是隻拿“記憶蠟燭”當照明工具,從未深究過。
就在這時,鬼王忽然拿出一顆眼熟的珠子。
這是還沒存放記憶的那顆“記憶蠟燭”嗎?
趙小梨連忙問道:“聖尊,你為什麼要將一部分記憶存放起來?”
鬼王閉目不語,像是沒聽到趙小梨的話,她倒是已經習慣了,想了想說:“是因為那記憶難以承受嗎?”
問是這麼問,但她認為不是。因為從她進入這段記憶來,鬼王過得還挺悠哉的,只除了這最後一段,可若是真因為被法印懲罰的痛苦太難熬了,為什麼不只抽離這一部分呢?
鬼王並沒有替趙小梨解惑的意思,暖黃色的光連線了他的額頭和那顆流光溢彩的珠子,片刻後,光消散了,他屈膝靠坐在石塔壁上,閉上了雙眼,手中握著的“記憶蠟燭”從他掌心滾落,滴溜溜滾出結界,從正中央的石梯上滾了下去,一路滾落底部。
趙小梨望著此刻鬼王的姿勢,陡然想起了她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模樣。眼前逐漸模糊,等她再次恢復視力時,眼前依然是石塔第五層,然而她眼前的鬼王不再是沉睡的樣子,而是單膝跪地,額頭冷汗直冒,似在承受極大的痛苦。
原本還在擔心自己猜錯了回不來的趙小梨立即心中一喜,趁著鬼王還沒有反應過來,連忙手腳並用向結界外衝去,可就在碰到結界的那一刻,她腳踝一緊,驚恐地回頭望去,只見鬼王纖長白皙的手緊扣住她的腳踝,陰沉的視線如利箭射向她,陰森冷厲地問道:“你做了什麼?”
趙小梨心頭一顫,竟然真的管用!原先不過是無奈之下的孤注一擲,她希望成功,但一直覺得成功的可能性不大,真到了成功的這一刻,她幾乎不敢相信,先是震驚,隨後逃過一劫的喜悅才一點點漫上來。
腳踝上的力道越來越大,趙小梨不得不先將喜悅壓下去,她心臟砰砰直跳,連連搖頭道:“我不知道……”
鬼王自是不信,眼中厲色一閃而過,可下一刻,滾落在二人旁邊的“記憶蠟燭”中忽然冒出暖白色的光芒,直直地刺入他的額頭,他瞬間承受了比方才還大的痛楚,抓著趙小梨的手也鬆開了。
趙小梨連忙爬出了結界。
在過去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場夢,趙小梨半天也回不過神來。
“仙姑您沒事真是太好了,小黑真是太擔心您了!小黑真的是想衝進去幫助您的,可這結界太強大了,小黑實在無法進去,是小黑沒用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仙姑受苦卻無能為力……”
旁邊傳來小黑的嚶嚶哭泣,趙小梨側頭衝他笑了笑,便轉過頭來低頭打量自己。她在過去記憶中換過好幾套衣服,然而此刻身上穿的,依然是她去之前的那套,她的左手大拇指本來已用了樹枝當夾板固定,可現在夾板不翼而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