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嘣咯嘣。
阮玉就笑眯眯的撫摸它的腦袋。
金玦焱哼了一聲:“你今天得意了?”
阮玉抬了眸。
金玦焱發現,經了這一日,阮玉好像“活”過來了。
其實這段時間,她不僅死氣沉沉,更對他退避三舍,甚至還揣了些小心翼翼,讓他很是無趣,於是分外懷念先前吵架的日子。而現在,那雙溪水般清澈的眸子如同被晚霞點亮,重新煥發出光彩,彷彿又回到了初初成親的那段時光。只不過……似乎還有什麼不同,彷彿多了幾分不屑,幾分無所謂,幾分天高雲淡,幾分……他也說不清道不明的無法把握的東西,好像她隨時可以將他棄如敝履,瀟灑轉身,而他再也不能看到她,不能再忍受或享受她的可惡。
這種感覺他不喜歡,很不喜歡!
而眼下,那雙充滿了複雜但光輝熠熠的眸子衝他彎了彎:“怎麼,因為我邀來了神仙共奏以至於無法讓溫二姑娘一枝獨秀所以你打算找我算賬了?”
“你……”他眸光一閃。
他幾乎忘了這件事,確切的講,他是忘了因為阮玉的出乎意料導致溫香受窘一事,他唯一記得的,不過是……
他一把抓過她的腕子。
阮玉一驚,急忙掙扎:“金四,你要惱羞成怒?你要喪心病狂?你……”
然而金玦焱只是將她的袖子擼下,把手露出來……
纖纖的指,每根指尖都頂著血泡,以拇指最為嚴重,因為上面的泡已經破了,肉皮兒翻卷,血跡模糊,乍一看去,很是驚人。
他知道,這就是她反覆折磨那根琴絃的結果。
“你倒是不遺餘力!”他咬牙切齒,也不知氣從何來。
阮玉一哼,抽回手:“怎麼,心疼了?”
這句心疼自不是為自己討的。
阮玉將手指細心藏好,卻不小心碰到,頓時嘶了一聲。
金玦焱就眼角一跳。
其實阮玉也不知當時為何那麼賣力,直到琴絃崩斷,方有一口氣自心中透出,而這手,是過了好久後才發現傷得如此嚴重,當時一見,自己也嚇了一跳。
金玦焱皺眉看著若無其事的阮玉,感覺她是真的變了。一開口就直言不諱的向他挑釁,句句直戳他的軟肋,還叫他“金四”,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難道是因為尹金……
可是他今天看得緊,倆人也沒機會在一處。
然則若非如此,她怎會如此囂張?
尹金有什麼好?不過是有個好出身,不過是生得比他白了點,不過是早早考取了功名,不過是會吹兩聲笛子,不過是……
可是怎麼人人都喜歡他?先是溫香,現在阮玉又……
他想將她抓過來問個究竟,可是她已經靠著車廂閉目養神了,平靜的臉上微帶疲憊,手就那麼隨隨便便的放在身側……
她是相府千金,一向嬌生慣養,怎麼會對自己的傷勢毫不在意?自始至終,她連說帶笑,竟是絲毫感覺不到痛的樣子。
難道這也與尹金有關?
然而女人若想吸引男人的注意,多是要假扮柔弱的吧?就像溫香……
心忽的一頓。
溫香……
溫香會假扮柔弱,吸引他嗎?
想起今日之事,想起曾經過往,心緒忽然有些亂。
他再次將目光凝在阮玉身上。
她似是已經睡著了,唇角微翹,帶著一絲得意,也不知在做一個什麼夢。
他看了一會,又想起她今天的“群魔亂舞”,也不禁彎了唇角,將拿阮玉大腿當枕頭的如花輕輕抱過來,全不顧如花的反抗,把它死死扣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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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四爺……”百順兔子似的從屋裡躥出來,迎上走進院子的金玦焱:“玩得開心嗎?小的都聽說了,四奶奶一曲琴音動京城,不僅引得群魔亂舞,還引得尹三公子跟著合奏。如今京城都傳遍了,直說……”
“說什麼?”
訊息倒傳得真快。阮玉,我就不該帶你出去!
見金玦焱面色不善,百順將“金玉良緣,天作之合”咽回去,陪了笑:“小的初時聽說,也氣得夠嗆,後來一想,這是好事啊。四爺不一直就想要休……嘿嘿,所以有了尹三公子,四爺的心願怕是就要得償了……”
金玦焱一拍桌子:“誰說我要休了……”
話音卡到半截。
可不就是他,成親第二日,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