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住手呢……”
果然,兩個壯漢放下了鞭子。
不聽主子的吩咐反倒遵從奴才的話,金家當真要翻天了!
阮玉攥緊了拳。
“四奶奶,你可來了!”
一個穿薑黃上衣的婆子上了前,褶子裡的油光寫滿了無奈:“這立冬姑娘也不知是怎麼了,什麼也不肯說。奴婢也是沒有法子,您看……”
阮玉看也沒看她一眼,直奔立冬而去。
身後,那婆子還諂媚的跟金玦焱解釋:“四爺,咱們知道千依小哥是冤枉的,他跟了您那麼多年,哪能幹這種事呢?只是他出來亂講話,還不讓我們審問,不罰也不行啊。只是奴婢吩咐了,讓人輕著點打。不信您去瞧,都是皮外傷,養幾天就好了……”
這群奴才,但凡能得了主子眼的,或者自覺得了主子眼的,有時都不把年輕的主子放在眼裡。這話聽起來是給了金玦焱極大的面子,然而若是細追究,卻是在敲打他呢。
金玦焱也不多話,只負了手:“如今兩個奴才的主子都來了,也就不勞各位費心了。”
那婆子還要說話,金玦焱卻沒給她機會:“這會就勞煩你們把主事的人請過來,我有話要說。”
婆子依舊磨蹭,金玦焱怒吼:“還不快去!”
幾個婆子一溜煙的跑了。
阮玉撲到立冬面前,連聲急喚她的名字。
春分跟穗紅哭著,幫立冬解身上的繩子。
“奶奶,你讓她們……”立冬有氣無力,被汗水和血水泡腫的眼皮勉強掀開,掃了春分和穗紅一眼。
“你們先下去。”阮玉的聲音都跟著顫抖,又回了頭:“等等,霜降呢?”
早上時,立冬一被帶走,霜降就追了去,可是這都過了這麼久了……
春分和穗紅面面相覷。
阮玉不欲再問,只一邊低聲吩咐:“下去,去找大夫!”
一邊繼續解捆在立冬身上的繩子。
繩子是噴了水的,這會因為受傷發腫,繩子更深的勒進肉裡,一動就冒出一股血,她怎麼也弄不開:“拿剪子來……”
她哭喊。
金玦焱不便上前,聽聞此言急忙呵斥呆站在原地的壯漢去取剪子。
“沒用的,”立冬搖頭,眼睛已經睜不開了:“奶奶別忘了幫我告訴他,我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告訴別人……”
“你個傻瓜,你為什麼不說,那鐲子是五爺送的?你這樣為他,他可過來看你一眼,為你說上一句?”
立冬眼皮一跳,血痕模糊的唇角露出一絲無奈:“奴婢……只是個奴婢……”
阮玉當即就哭了出來。
她還記得月前的那夜,立冬壯起膽子跟她坦承一切。
當時的立冬,一身碎花的衣裙,青春又靚麗,可愛得就像動漫裡走出來的小姑娘。捏著衣角,抿著小嘴,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但語氣卻堅定:“奴婢,不後悔!”
如是,她還能說什麼呢?
她原以為,立冬將來不過是金玦垚的眾多姨娘之一,人單純又憨直,怕是被其他姨娘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而今想來,她還是太樂觀了,因為金玦垚,是個毫無擔當的男人!
“我不管你是什麼,咱們既是一塊來的,就誰也不能有事。你等著,我一定給你討個公道!”
“奶奶,奶奶……”立冬徒勞的伸著手。
可是她還哪有什麼力氣?只喊了兩聲,人就暈了過去。
金玦焱攔住阮玉,剛要說話,門口就呼啦啦的進來一大群人,一身茜素紅牡丹曉月襦裙的李氏赫然走在前方。
阮玉覺得自己似乎有段時間忽略她了,怎麼此番一見,人較平時光亮了不少?神色亦有一種勢在必得的氣勢,就連唇角黑痣都透著股勝券在握。
姜氏自然跟在身邊,雖穿著琵琶襟大鑲大滾銀枝綠葉衣裙,還較李氏高了半個頭,但氣場明顯低弱,表情還有些氣急敗壞,不停的給她使眼色,就好像被大家認定的賊不是立冬,而是她。
細想也是,若立冬真的犯了什麼錯,她這個做主子的也脫不了責任。
不過見二人這副做派,阮玉倒不急了。
大不了,魚死網破。李氏,你也不是沒有把柄在我手裡!
然而目光一劃,又落在秦道韞身上。
依舊是一身不染塵俗的藍,夾雜在各色表情各色心情的人群中,淺淡卻醒目。
阮玉真沒想到,今天的事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