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頭啥時候短過肉吃了?雖然沒有多到吃不完的程度,可也絕對少不了,哪裡會想到家裡頭沒肉啊。
餘光瞥見三丫正跟沒事的人似得,緩緩地吃著飯,顧大河這火氣就上來了,道:“沒肉你自個不會去買?好歹你自個還認識字咧,出去也不怕別人把你騙了,家裡頭又不是沒銀子。”
張氏反問:“銀子不都在你那?咱哪來的銀子?”
顧大河指著三丫道:“這孩子身上不是有銀子?她一個丫頭片子拿好幾百兩銀子能幹啥?要咱說丫頭片子就不該藏那老些銀子。”遲早也是要嫁人的,還不如把銀子給交出來了。
張氏冷笑:“瞧你這話說的,孩子身上的銀子是你賺的?孩子自個的銀子,她要是樂意拿出來就拿出來,不樂意咱也管不著。況且她一個姑娘家,遲早要嫁人,你還能指望她給你養老不成?”
張氏可是猜到顧大河想說什麼,才如此說出來的,說的時候還看了一眼三丫,擔心三丫會不高興。
顧大河下意識道:“嫁人之前先把銀子拿出來了。”
這些天來顧大河可沒少花銀子,眼瞅著銀子越花越少,顧大河就急了起來,忍不住就打起三丫手裡頭銀子的主意。
三丫這才頓了一下,將碗筷放下,抬起頭來看向顧大河,一臉陰沉:“爹的意思是咱必須把銀子交出來,咱別的不說,就問爹一句,憑啥讓咱這賠錢貨把銀子交出來,爹養咱這賠錢貨賠了錢了沒有?”
顧大河一下子就被問住了,可這臉色也難看了起來,覺得自個這當爹的威嚴被挑釁了。有哪家閨女出嫁之前不是聽爹的?爹說啥就得聽啥,哪有這樣頂嘴的,況且這孩子還真想帶著那幾百兩銀子出嫁不成?
“三歲之前咱吃的是孃的奶,和娘嘴裡頭省下來的,爹可從來就沒給過咱一口吃的。三歲以後咱是靠著自個打豬草換來一口吃的,吃不飽連草都能塞進嘴裡,也沒見爹瞅著可憐賞點吃的。現在咱自個有了銀子,憑啥要給爹拿出來,爹跟咱好好說說,咱就是個野的,可不懂這事。”三丫臉色陰沉得能滴水,沒有想到顧大河竟然會惦記起她手中的銀子來。
若是張氏開口,三丫二話不說能拿出來一點,可換成是顧大河,絕對不可以。
顧大河臉色難看,三丫這是完全否認他這個當爹的功勞,可是他這個當爹的卻完全沒有反駁的理由,雖然這一年多來他這當爹的試圖對幾個孩子好,孩子們做的比他這個當爹的更多。
可事情能這麼算的嗎?這是一家人,又不是陌生人,哪能計較那麼多,顧大河更加覺得三丫不像話。
可這些話顧大河沒臉大聲說出來,只小聲嘀咕:“一家人哪能計較這麼多,這是不當自個是這個家的呢,果然丫頭是個賠錢貨,還沒嫁人呢,這心裡頭就沒這個家了。”
張氏在旁邊聽了個一清二楚,猛地瞪向顧大河,這輩子可恨死了賠錢貨這三個字,對顧大河可是失望透頂了,別人說自個閨女是賠錢貨也就罷了,連當爹的也這麼說,張氏就有種想要撲向顧大河,跟顧大河子架的衝動。
事實上張氏也撲過去了,一下子就給了顧大河兩耳光子:“顧大河你真不是個東西,別人這麼看閨女也就罷了,連你這個當爹的也這說,你就不配當他們爹,還想要銀子,我呸……”
顧大河這輩子就沒跟張氏這麼紅眼過,在他心裡頭張氏應該是個溫柔善良的,就算是那兩次跟陳氏打架,那也是逼不得已,可從來就沒有想過張氏會對自己動手,就想到了老爺子說的話。
老三啊,你娘有四個兒媳婦,為啥就獨獨針對你媳婦,你咋就不想一下咧?
現在看著張氏,顧大河再想到那番話,就覺得張氏表裡不一,指不定自己不在家的時候,這婆娘不知咋折騰呢,那溫柔善良不定就是裝出來給自己看的,下意識就抬起手,兩巴掌就打了過去。
張氏是個女人,哪裡就是顧大河這個爺們的對手了,兩下就被打了出去。
過去的一切顧大河似乎都看不到,想到的都是老爺子最近說的話,並且越來越覺得有道理。自己就不該慣著這心術不正的孃兒幾個,要不然以後這個家還不得翻了天?
張氏被打懵了去,坐在地上怔怔出神,其實成親以後自己也捱過打,並且每次都是因為周氏,漸漸地張氏才小心注意,並且變得乖巧起來……隔了那麼多年又捱了打,不知道為什麼,張氏總覺得這一次還是因為周氏才捱打。
顧大河打了人,這嘴裡頭就沒忍住罵了起來:“你這臭娘們還敢動手了,老子到這會才知道你不是個好的,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