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上話的人。
他生性謹慎,雖對自己的計劃信心滿滿,但也總是揣著防範之心。今日局勢,若說還有什麼變數,那唯一的變數,只怕就在這個沈青辰身上。
他惦記著這個變數,但不怕這個變數,遇上了就順便敲打敲打。透過這一件事,他也正好可以試探試探,這個人究竟有幾成被拉攏的心。
“徐閣老說的是,下官多謝閣老提點。”青辰恭敬回道。
徐延笑笑,又下了簾子,聲音隔著簾子傳了出來,“對了沈大人,你的二叔很好,不必擔心。”
望著他遠去的轎子,青辰眨了眨眼,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繼續前行。
徐延是在警告她。
二叔傷重,不能移動,現在還躺在徐府裡。如果今天她的計劃奏效,破壞了徐延的陰謀,那麼徐延可能會報復到二叔身上。
其實,她昨天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是她別無選擇。現在,只能寄望于徐斯臨會照顧好二叔。她也相信以徐延謹慎的性格,是不會讓二叔在徐府出事的。
等朝會結束後,她就去找徐斯臨。
朝會開始後,官員們先是按例奏報了一些軍情和災情,然後便有徐黨的御史捧芴上奏,參的正是顧少恆的父親,寧遠侯顧汝。
“啟稟皇上,臣有本啟奏。寧遠侯顧汝霸佔民田,還強迫百姓為其繳納田稅……”
“啟稟皇上,顧汝豢養刁奴,假授天意,以羊血褻瀆聖上威嚴……”
“啟稟皇上,寧遠侯顧汝居心叵測,裹挾太子,意圖謀逆犯上……”
果然如宋越所說,徐黨的欲加之罪,不僅僅限於逼宮。他們從輕到重,一條條給顧汝冠以罪名,有措辭委婉的,也有言辭犀利的,言之鑿鑿,聲情並茂。
朱瑞心中本來就有火,聽到這一條條“罪狀”,心裡更是愈發不痛快,面色如鍋底一般黑沉。
首輔徐延站在前列,只聽著底下的人有條不紊地貫徹執行他的吩咐,自己則是看著靴尖一言不發。宋越也沒有說話,因為說不得。都察院右僉都御史趙其然聽了乾著急,幾次看向宋越,袍袖上的繡線都要被他摳爛了。
此時的大殿裡,大約分了三種人,一種是徐黨,正在賣力地演出。第二種是支援太子的人,可是這些人大多已被提醒過,此時不便發聲。第三種是騎牆派,對於太子會不會出事並不關心,只把這熱鬧的朝堂當一場戲看。
因為第二和第三種人都不開口,只徐黨都奏了五六人了,還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太子說話。
徐黨的御史和給事中們按順序粉墨登場,一個比一個唱得好。朱瑞的臉色越難看,他們彷彿就得到了越大的誇獎,因而更加賣力。
到了最後壓軸的那位,看著前面的人都已經光榮圓滿地完成了任務,自己更是不能落下,於是更改目標,不參顧汝了,而是直接參劾太子朱祤洛。
他道:“太子殿下縱容外戚,德行有失,未免天下百姓嘲笑我大明太子不忠不孝,無情無義,太子殿下已不適合再居東宮儲君之位。”
朱瑞皺著眉頭,瞥了眼立在階下的兒子,又看向那御史,“你說什麼?”
那御史噗通一聲便跪了下來,“陛下,微臣冒死諫言,太子當廢啊!”
這時,朝下立刻響起了一片竊竊私語之聲。掌印太監黃珩大喊了一聲“肅靜”。
朱瑞沒有發話,他在等。
等著看有多少人會站出來替朱祤洛說話。
出乎他意料的是,已是有人諫言要廢太子了,也並沒有人站出來。他不得不問了一句,“其他人有什麼話說?”
這時,有人站了起來,待他張口一聽,卻是附議要廢太子的,而不是替朱祤洛求情的。見此情急,朱瑞都有些糊塗了。
階下站了這麼多大員,那麼多御史給事中,竟沒有一個人肯維護他的兒子?結黨逼宮,黨在哪兒?莫不是就顧汝一個?
這般想著,他又看了看階下站著的兒子朱祤洛。朱祤洛的雙手微微有些發抖,眼睛裡還有些紅絲,顯然是昨夜沒有睡好。如此看來,倒是有些可憐。
接著,又有人站出來要發言,這時朱瑞心裡已開始有些糾結,倒希望他是為朱祤洛求情的了。結果還是並沒有如他所想。
這時,宋越給趙其然使了個眼色,趙其然終於出了口氣,立刻轉身又給一個御史使了眼色。那御史收到訊號後,便站起來發言:
“陛下,微臣以為,太子殿下尚年幼……”
朱瑞終於等到一個為兒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