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德絞了方帕子過來,道:“擦把臉。”
楊氏另端著幾盤子菜進來,見兒子新媳婦對坐吃的正歡,哎喲一聲,心說我來的可真不是時候。一桌子的菜,悶頭悶腦的,她又給端走了。
總不能就這樣對坐著等天黑。椅子咯吱一聲悶響,是季明德站了起來:“你上床躺會兒,我晚點兒再進來,好不好?”
轉身出門,七月高懸於頂的太陽火辣辣的照著院子,院子裡那棵杏樹的葉子都蔫兒了。季明德站在小西屋的瓦簷下,熱的喘不過氣來。
窗子半掩著,隔著窗子,他看到寶如解了那件吉服就側躺到了床上,面朝裡歪著。她下面穿著件藕色的修身褙子,當屬於秋裝,因為那件衣服實在太厚實了。
但那件藕色的褙子極好的修飾了她的身形,圓而飽滿的臀,纖不可忍的腰肢,那證明她已經不是個小姑娘了。
像一隻秦州本地產的蟠桃,紅嫩透豔,嚼一口蜜汁四濺,卻又不粘膩,而是有著無比的脆性,她就是隻初成熟的,脆生生的桃子。
一個男人,一輩子只有一次洞房夜,不敢想象他也有今天。
季明德晚上要做匪,白天要讀書,幾乎沒有時間和女人接觸。老孃曾誠心誠意替他求娶過成紀老人李翰家的孫女李遠芳,但遠芳不見兔子不撒鷹,不等他考上進士不肯點頭,那樁親事也就黃了。
說起來有些好笑,他常年混跡匪道,人掠的太多,唯獨過目不忘的,是遠在懷良的琳夫人,那是個爽朗,嫵媚,經驗老道的□□。曾經,季明德叫她嚇的落花流水,至今想起,還心有餘悸。
所以他很怕,不知道這個洞房夜該怎麼辦。
男人麼,於自己在床上的雄風,有一半是超乎尋常的自信,還有一半是無與倫比的自卑。他連女子的手都沒有牽過,可又無比的焦灼,好奇,瘋了一樣,此刻腦子裡唯有床上那個新婦,和她的身體。
大房和二房之間,有處一人高的小門,咯吱一聲,幾個人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