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嫂子快吃一個。”
這屋子裡燃著火龍,楊氏還怕她要凍著,架了好幾處炭盆,熱的人恨不能開啟窗子。
寶如洗罷澡斜偎在床上擦頭髮,才端過凍黑梨汁嚐了一口,梨汁本就甜,和著蜂蜜,沁人心脾的甜,在這乾燥的冬季,潤到喉嚨清爽無比。
季明德一進來,苦豆兒就悄沒聲兒的退出去了。
梨汁好喝,梨的味道更好,軟軟絮絮的,拌上蜂蜜,格外好吃。
寶如趴在佛桌上吃著,季明德接過苦豆兒手中的帕子,便替她擦起了頭髮。她還在看一本《笑林廣記》,邊吃邊笑,瞧著很樂呵。
烏髮綿綿,半溼,緞面一般順滑。她懷孕後略胖了些,臉兒更圓,兩隻圓藕似的腕子叫闊袖上的如意雲紋襯著,小孩子的手兒一般。
從她的面上,季明德完全看不出不愉來。
楊氏拎了只湯婆子進來,拿大帕子包了三四層,摸著不燙手了,才塞進被窩裡捂了起來,給寶如晚上捂腳。
只待她一走,季明德便將前後兩扇門都給下了鞘,從裡面鎖起來了。
第220章 犯渾
他散了發嫌屋子裡太熱轉身解了中單去關窗子的時候寶如忍不住多瞄了一眼肩上那道依舊紅痕突兀但除此之外再無新疤,顯然這一回漠北之行,他再沒有受過新傷。
雖說臉上黑了許多他身上的肌膚,依舊還是往日那般白淨,似乎又瘦了不少兩臂虯結成股的肌肉勾回兩扇窗子忽而回頭,恰將寶如捉了個現形。
寶如莫名臉一紅心中又騰起一股氣來輕輕推了把佛桌道:“煩你收了桌子。”
季明德將佛桌挪走熄了各處燈盞這才躺到床上。
大冬天的這屋子叫楊氏燻成了個炭籠子,寶如難耐燥熱緩緩用腳將那湯婆子推了出去。季明德一點點試探著,她離他大約一尺遠顯然她心裡的芥蒂依舊未去,雖表面裝做無事,心裡還是橫著刺的。
從摸到一顆人頭還在項上的時候開始,季明德就一直在想盡辦法,為阻寶如知道那件事情,殺了太多的人,不曾給自己留過任何退路。從來沒有考慮過,若寶如知道了,他該怎麼辦。
事實上至今,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因為他不知道寶如究竟知道多少,因為愛,才會忐忑,才會小心翼翼,明知是隻引線燃燃的炮竹,卻仍希望將它撲滅,重回夫妻毫無芥蒂的狀態。
可現如今是回不去了,他必須坦白,待一坦白,等著他的就是血雨腥風,兩輩子了,他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本能的,季明德仍想維持如今這和風細雨的關係。
黑暗中他唇角又旋出兩隻深深的酒窩來,仰面道:“我分明記得,你吃完梨沒有涮口。”
寶如也想著要審季明德,又怎會睡。她本有一肚子的話要說,聽他這樣一說,腦子隨即轉個彎兒,把審他的那一套說辭給忘了,哎喲一聲,心說我忘了,吃過甜食要涮口的,否則牙疼起來,可能要人命呢。
六個月的孕肚,起身已經頗費力氣了。
原本,季明德不在的時候,楊氏跟她一床睡,便翻個身,楊氏都要起來扶一把的。
季明德沒有幫一把的意思,寶如只得自己翻身,一手攀壁爬了起來。
黑暗中,她聽著季明德一動不動,一手欠著腰,跨膝才準備跨過去,季明德只待她一隻膝蓋跨過來,反身一個仰挺,也坐了起來,黑暗中看不見彼此,唯見他瞳仁裡亮晶晶的光。
寶如別過頭道:“閃開,我要下去。”
“去涮口?”季明德熱息灼灼,唇在寶如頰側遊移著,粗礫礫的拇指撫上臉頰:“我替你涮,好不好……”
話未說完,他深吸一氣,覆上她的唇,挑舌鑽了進來。
淡淡的鹽香,裹挾著她唇齒間蜂蜜與梨的清甜,季明德深咂一氣,半年清戒……
“我有話要問你,你得聽我問完話才行……”寶如氣喘噓噓的推著。
“祖宗,小祖宗。”
誰知道一會兒待她審完,得跟他置多久的氣。兩輩子了,算起來做了三年夫妻,可真正有過的次數數得出來,這祖宗,那一回不是千方百計的哄著騙著……
這一整段是必須的,但我不敢放了,移步吧諸位。
寶如是夠傻,但季大爺這騙人的伎倆也是沒誰了,所以……這一段有情節,有情節,但情節牽扯,所以……
寶如見季明德一直不吭聲,傻乎乎的擔心他,悶聲問道:“還疼不疼?”
一隻手怔在那兒,她總算明白過來了,這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