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原來的餘飛和坎兒昨天那種情況下絕對不會傷成他們這個熊樣。
坎兒可惜了是叫尹玉釗殺的。
餘飛是因為守胡蘭茵守的不力,叫他趕回秦州了。
按理來說,昨天他從稻生背上躍起之後城樓上的內侍一看情況有變,就會放箭,這時候稻生就該持龍淵劍飛奔上前劈開箭雨護住野狐。
但稻生太笨不知道拿劍,硬挺挺上前用自己的身體去護野狐好在城牆上飛來的只是普通的箭若是銅弩鐵矢他此時不說走只怕連命都要丟。
寶如昨日趁亂而跑,也未看清楚季明德究竟是怎樣爬上那兩丈高的城牆的。這輩子寶如還未聽說有人能生生爬上城牆。
昨天在百福殿,她便聽幾個倖存下來的宮婢們議論紛紛說季大都督是飛上去的還有兩個倖存的小內侍,確言鑿鑿說他在城牆下就那麼一跳,就跳上去了。
從下午到二更天,她聽了太多太多,更有人說,騰空飛來一條五彩斑斕的巨龍,將季明德馱起,送到了城樓上。
不過半日而已,季大都督已經被傳成從天而降的神了。
謠言傳的越來越玄乎。寶如自認是他身邊第一人,總比別人能知道些靠譜的訊息,笑問道:“宮牆那樣高,昨兒你究竟是怎麼爬上來的?”
季明德伸了只瘦而修長的手出來,在空中旋了旋:“其實,稻生身體裡住著一隻大猩猩,當他生氣的時候,就會化身成一隻大猩猩。”
寶如再笑,當然不信,因他說的有趣,於是繼續聽著。
他又道:“當時眼瞧著我的兩個小乖乖在城樓上有難,他頓時化作一隻大猩猩,一把將我抱起,一扔……”
兩個,寶如下意識撫了撫肚子,她肚子裡如今也有一個。
“你就上來了?”她道。
“不。”季明德搖頭,一笑:“他的力氣不夠,扔到半途時,卡住了。恰好野狐在那兒,他跳起來,用頭一頂,像頂只球一樣,將我頂上去了。”
寶如不信:“真的?”
“假的,講給孩子聽而已。”季明德溫溫笑道。
回到海棠館,季明德漫不經心回頭掃了一眼,秋瞳立刻止步在門外,以拳袖手,仍不停的咳著。
昨日她叫季明德一腳踢到吐血,此時看他一眼,胸中汙血還往上不停突突著。
這人,那麼柔聲的講著荒唐的故事,彷彿有兩世的耐心,來哄一個女人眉開眼笑。可也會一腳踩在人的胸膛上,震的她五臟六腑俱裂。
秋瞳如今才知道,為何苦豆兒生的也算漂亮,卻從來不曾對這二少爺正眼相看了。這是個惡鬼,不過披了副人的皮囊而已。
尹玉釗又差人送了信來,叫她探聽趙寶如在榮親王府的一舉一動。她當然不敢再給尹玉釗傳訊息,眼瞅著二少爺進了書房,秋瞳連忙將尹玉釗遞來的條子放到了書案上,屏著氣溜了出去。
季明德拉過燭臺,點上火,對燈燒了信,輕輕揉起了眉心。
信很簡單,寥寥幾言,說寶如在宮裡就曾嘔吐,暈厥,讓秋瞳提醒寶如找郎中替自己診診脈。
長安城遍地是賊,但任是誰,也沒有尹玉釗這般難殺。況且,他似乎是真心實意的待寶如好,而他的目的,似乎也不是那份血諭,或者寶如這個人,那他究竟是為什麼呢?
季明德無聲苦笑:不會和李少源一樣,也是為了愛吧。
愛這東西,說不清道不明,卻是世間最難用理智來解決的問題。更何況,昨天他還和寶如單獨相處了至少一個時辰……
季明德不敢再往下想,起身進了臥室。
寶如自打知道自己有孕之後,便成了一隻只會打盹的倦鳥,才不過轉眼的功夫,她已經蜷在床上打瞌睡了。
她身上不過一件白紗質的對襟長裳,繡鞋還在腳上,紗裳大約是叫風撩起的,露出下面墨綠色的灑腿褲來,小屁股繃的圓圓緊緊,兩條細腿,交在一處。
此時天熱不好關窗子,他輕輕拉開床屏,自己也躺到了裡頭。
季明德白日自來不睡覺的,連著忙了兩日,閉上眼睛腦子裡皆是昨日的畫面。
昨夜三更,著野狐和稻生兩個拉來一模一樣高的架子,就像昨天一樣,和兩個小子在兩儀門前試了很多次,想要躍上城樓,卻沒有有一次成功過。
兩丈是二十尺,便有稻生和野狐相助,他打小兒提氣的輕功,二十尺的高度,他躍了許多次,還是躍不上去。
此時再回想,他仍不相信自己能借助那兩個小子,於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