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極狹長的臉來。
少年新生的胡茬根根,眉尾高揚,兩目狹長,鼻樑厚重高挺,極頹兀,論五官醜到極致,但醜極之後,又有一種凌烈無比的男子氣。
他依舊扛架著上好弦的弩,百斤沉的重弩架在肩上,汗從眉前流過,輕輕甩甩頭,兩目似窮追不捨的野獸,緊緊盯著李代聖的一舉一動。
稻生收了龍淵劍,問季明德:“大哥,怎麼辦?”
季明德麻鞋踏在薄塵上,麻繩質的綁腿束褲,小腿肌肉微微顫躍,緩緩舉高一雙手,一步一步走到城牆底下,揚面問道:“四叔,皆是一家人,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我爹呢?”
這大概是他第一次喊李代瑁作爹。他想確定一下,李代瑁還活著否。若李代瑁和李少廷能稍微幫點忙,他今天不至於背水一戰。
李代聖緊肋著寶如的脖子,冷笑道:“季明德,不要耍花招,李代瑁早叫孤給綁了。立刻開啟朱明門,把群臣放進來。
孤的兒子,才是先帝血諭之中想要傳位之人,孤要在此詔告群臣,詔告天下。再不去,孤便一刀抹了趙寶如。”
季明德依舊高揚雙手。寶如就在他頭頂上方,面色慘白,一眼不發,別過眼不曾看他。
他再回頭,野狐扛弩,稻生持劍,二人就站在他身後不遠處。
李代聖無比焦急的走來走去,手中沾著血漿的劍,就橫在寶如脖子上,眼看便要割破她的喉嚨。
季明德緊逐著她的雙眼,總覺得以她那傻乎乎的腦瓜子裡靈光乍現的急智,至少該給自己一點暗示,教自己破解今天這難解的局。
放大臣們進來,李代聖宣完那份假血諭一樣要殺人。不放大臣們進來,此時寶如便會死。不過是早死與晚死。
龍袍加身的永世子出來了,叫幾個內侍簇擁著,站在最中間。天太熱,烈陽直曬,所有的人都滿頭大汗,李代聖越來越焦躁,忽而停在季明德頭頂上方,怒吼道:“再不開門,孤此刻便殺趙寶如,再殺你,一樣有人給老子開門,快去。”
季明德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