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裡面發生了什麼事,為何狼煙漫天,鬼器狼嚎?”
宰相謝振軒道:“不過天家兄弟鬩牆爾,吾等大臣,是外人,不插手天家事。”
他是群臣的領頭羊,由李代瑁一手提撥起來,明知宮中內亂,卻壓制群臣,不肯放援兵進去,擺明了,是早已投靠李代聖。
季明德笑了笑,忽而回頭:“野狐,拿謝相的脖子,試試高宗皇帝這把龍淵劍尚且鋒利否。”
野狐提劍試了試,忽而竄步,不過三步,躍起,揮劍旋身,謝振軒一顆人頭便落了地。國之宰相,群臣之首,血沖天而揚,屍體頹然倒地。
張闊恰是當初的李代聖,淋了滿頭熱血,他膽子小,黃湯溺水溼了滿褲子,撲通一聲便攤到了血泊之中。至於身後其餘臣工,更是嚇的退避三舍。
“謝相說的很對。皇家兄弟鬩牆爾,幹卿等何事?怕誤傷,就給老子滾遠點。”
秦王鬧事,必是以血諭為由。季明德雖厭老爹,但不知為何,卻相信他的人品,更何況血諭早已對火焚之,此時便有諭,也是假的。
見還有大臣不肯走,他厲聲道:“野狐,誰若還好奇,要在此圍觀,讓他下九泉去陪謝相。”
瞬時之間,圍在兩儀門下的百官如鳥獸散。
季明德隨即命野狐和稻生合上宮門,將前後兩宮,徹底隔絕。
兩丈高的宮牆,想要躍很難躍上去。
季明德一把銅弩架於肩上,稻生裝鐵矢,再與野狐二人合力上弦,三個人合力,一支帶絞繩的鐵矢直溜溜飛出去,穩穩紮在城樓紅色的木柱上,穿柱而出。
鐵矢帶著絞繩,可以助季明德借住繩索攀上城樓,這樣,他就可以殺進後宮了。
季明德拽著繩索試過,剛想縋城而上,忽而仰頭,低低說了聲:“不好!”
稻生就在他身邊,正在試一把烏茲鋼刀,回頭問道:“怎麼了,大哥?”
城樓上,駐守旗樓計程車兵早跑沒影了,漫天黃煙之中,忽而跑過來幾個磕磕絆絆的宮婢,連哭帶逃,提著裙子往前奔著,忽而撲倒,便再沒有爬起來。
煞時之間,步伐整齊有敘的武裝內侍佔領整座門樓。弓弩齊加在每個垛口,齊齊對準兩方城池間的三個人。
李代聖一襲白衣染血,於烏鴉鴉的內侍群中,格外耀眼。寶如和小皇帝兩個,踉踉蹌齧,叫人押上了城樓。
本以為此時至少上百大臣在此等著圍觀的。誰知城樓下空空蕩蕩,宰相謝振軒身首異處,剩下三個黑衣短打的土匪,居中一人身姿挺撥,高健,兩條長腿分外乍眼,恰是當初在秦王府外一刀削了他的得意門生,肖景峰項上人頭的季明德。
這廝極務實,殺人便殺人,從不耍花招。
李代聖千算萬算,裝孫子裝了幾個月,以為此舉萬無一失,今日便是自已揚眉吐氣之時,誰知兩道宮門緊鎖,他十年經營,卻只能演給這樣三個土匪看。
他天生喜歡萬眾拜伏,充耳皆是稱讚,自己做不得皇帝,兒子做了也行。十年蟄伏,今日所有他恨的,打垮的,厭惡的,阻止他登極的人們皆叫他收伏,綁在城樓上,要在滿朝文武面前,聽臣工們歌功頌德,誰知千算萬算,竟沒算準季明德。
他非但沒去草堂寺,反而全副武裝,趕走他的大臣們,這是要跟他對著幹。
李代聖頗為煩躁,揮劍一把砍斷季明德準備縋城的繩索,吼道:“孤要在此戳穿李代瑁的偷樑換柱之戲,匡扶明主,正先皇血脈,滿朝文武大臣都去了何處?”
他在城樓上走來走去,恰就在寶如身側,張牙舞爪,便想一鐵矢射死他,季明德也怕要誤傷寶如。
才知道寶如懷孕,他姍姍來遲的小季棠,此時才不過發了一點芽,萬一沖沖撞撞流了產,那孩子便沒了到世上走一遭的機會。
李代聖見野狐扛弩對準自己,一把扯過寶如吼道:“季明德,把大臣們都給孤喊來,孤今日要在兩儀門上,宣先帝臨終之血諭。否則,先殺趙寶如。”
季明德鬆開那根早叫李代聖斬斷的繩索,緊緊追逐著寶如的臉。
她看起來格外順從,也格外鎮定,叫李代聖一手肋在懷中,兩隻眼睛緊盯著他,隨著他的步伐擺來擺去。
大地皆在冒火的八月,汗滴在腳下的青磚上,隨即化作一股白煙。
數百支冷弓,隨著季明德的移動而變幻著準頭,隨時準備將他射成一隻刺蝟。
野狐緩緩卸下弓弩,額前流海叫汗溼成了一捋一捋,索性一把扯下頭繩,將頭髮全部紮起。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