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部分(2 / 4)

小說:畫堂春深 作者:打死也不說

寶如定晴細看,可不就是昨日在秦王、府給她往佛堂裡端酒端點心的那個丫頭。她名字叫苦豆兒,在秦州的時候,只在大房二門上跑腿,生的皮子頗有些黑,來長安一段日子,面板白白嫩嫩,漂亮了許多,所以她一時沒有認出來。

季明德問:“可審出什麼來不曾?”

霍廣義搖頭:“這丫頭牙緊的很,只說自己是逃婢,後來被賣到秦王府當差的,餘的一概不知,我審了許久,還是這樣。”

季明德今天換了件本黑,白衽的直裰,袖衽是三寸寬的白衽,寶如替他衲的邊子,針眼密密。

他走到苦豆兒面前,卷著袖子,盯著看了片刻,忽而一巴掌飛過去,一股血沫子飛出去,白牙叮鈴鈴落在地上。

手揹回抽,又是一巴掌。

苦豆兒被打的暈暈乎乎,兩眼微闔,見是季明德,忽而舌頭半伸脖子一梗,竟是個嘔吐的樣子。

季明德背手拍桌,震起桌上清供,一柄金如意自供瓶中飛出,他一手捏頜一手將那枚金如意戳入苦豆兒嘴中:“想咬舌自盡?若你自盡,我就掏出你弟弟的腸肚,掛在你家門前那顆杏樹上,纏繞三圈,叫你槐樹坡陳家永遠絕後!”

寶如手中茶碗細微微的響著,整個人也在發抖,兩目呆呆,望著對面牆壁上的伏虎羅漢,他坐在猛虎背上,破衣爛褸,而那猛虎的目光,恰似此刻的季明德。

抽出金如意還帶著血,苦豆兒兩隻眼中滿噙著淚水,仰面怒目,緊緊盯著季明德,忽而啐了一口,連牙帶血全吐在地上。

季明德忽而近前一步:“欺主的刁奴,是誰派你去的秦王府?”

苦豆兒不語,血染過的小嘴分外的紅,緊抿著,混身都在顫抖。

季明德再一巴掌抽出去:“季墨抓走了你弟弟,然後讓你去的秦王府,對不對?”

苦豆兒忽而咧嘴,血往外流著,哭不像哭,笑不像笑,卻仍舊死不吐口。

季明德還要打,寶如懷裡的茶碗嘩啦一聲滾到了地上。他想起上一回為了打野狐,她還曾哭過,隨即生生止手。

“我再問一遍,是不是季墨?”季明德不打了,手抽那柄沾著血的金如意,彎腰問道。

第101章 洛陽別院

苦豆兒咬牙許久一下又一下的哽噎著往外吐血。

眼看那柄如意又要飛來她忽而疾聲道:“二少爺您打死我吧我是不會說的。

只求您若您還是個人的話既殺了我爹就不要再殺我弟弟,我爹殺了你大哥,他是有罪我用死來償還。可我弟弟何辜,生在我們這樣生生世世只能為奴的家裡,也是他的罪嗎?”

苦豆兒的爹恰是季白手下那四十多家丁中的一個去年在關山道上,叫季明德給一刀劈了腦袋。

顯然無論苦豆兒還是她弟弟受的不過無妄之災既季明德拿她弟弟威脅她她原來的主子也會。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她死不招供,季明德要殺她弟弟她招供了,別人也會殺她弟弟。

橫豎一張烙餅煎完正面還要煎反面這便是賤民們的命罷了。

寶如還是頭一回見季明德打女人,眼看他一腳踹出去,將苦豆兒在那光滑的地板上踹了個老遠,嚇的差點從圈椅上溜下去。

外面有人進了大廳,與霍廣義悄語幾句,霍廣義走了過來,亦在季明德耳邊悄語。

季明德聽了直皺眉,起身出去了。待他們一走,廳中便只剩寶如和苦豆兒倆人。

寶如面對著個奄奄一息的小丫頭,簡直如坐針氈。只得他們一出門,她便跪到地上,掏出帕子替苦豆兒揩著唇角。

苦豆兒本已死眉耷眼,待寶如的帕子揩過她唇角時,忽而往前一湊,齒咬上寶如的手指,雙眸中滿是怨毒,抽噎著,對於整個世界的毒怨,全發在寶如身上。

咬指之痛,痛徹心扉,這痛,寶如已經不是第一回嚐了。

小時候有一回去齊國府,大她十歲的尹玉釗,冰雪天裡叫尹繼業扒光了衣服罰跪在南牆跟下思過,她捧了只烤地瓜給他,就叫他這麼咬過一回,差點給咬折指骨。

寶如怕萬一自己一叫驚的季明德進來,此刻就是這孩子的死期,疼的連連噓著氣兒,悄聲問道:“要不要喝口水?”

苦豆兒搖頭,淚如雨落,依舊將寶如咬個死緊,不肯鬆口。小狼崽子一般的,從鼻子裡往外嗚咽著。

寶如背身自桌上捧了茶碗過來,甜甜的八寶茶,杏脯、桂圓在上浮著,她左手端茶碗,一點點湊近苦豆兒,悄聲道:“橫豎喝上一口,好死不如賴活著,不定熬過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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