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真像。
再想想季明德當眾與英親王府那幾個侍衛過招,赤手空拳,不過一刻鐘的時間,便能放翻七八個武藝高強的侍衛,那等身手,如今皇家幾個嫡孫,誰人能有?
母子對坐,李代瑁接過丫頭手中的茶,一笑:“母妃一道道急令催兒子回來,就只為坐著吃壺茶?”一笑那滿臉的剛毅頓消,頰側兩個酒窩兒,更像。
老太妃道:“當年替我管佛堂的那個雲兒,你可還記得?”
李代瑁的笑凝結在臉上,眉間浮起一股厭惡:“好端端兒的,提她作甚?兒子該去睡了,母親好好歇著吧。”
這大概是李代瑁人生中最不願意提及的一段過往。蒙著面的小宮婢,一雙美眸含情,性子軟糯糯的,他本是入佛堂尋太妃的,也不知怎麼就跟她說上了話。
她幾乎沒有說過話,唯不停的吃吃笑著,那雙眸子裡浮著笑意盈盈,有很長一段時間,李代瑁都以為她是個小啞巴。
恰那時李代瑁頗有些鬱懷,花剌貢來兩個婦人,年齡小的一個是花剌嫡公主,金尊玉貴,當然由皇帝納入後宮。
另有一個年約有十七八歲的,彈得一手好琴,雖面嫩,但於世間之事頗有自己獨道的見地,似乎經歷過許多,有種年長的風韻,按理來說,她與他頗有幾分情投意契,該賞給他的。
但是皇帝李代燁為了籠絡臣下,賞給了宰相趙放。趙放也未自己用,轉給了兒子。
其實也不過一個頑物,天下女人多得是,他眼看就要迎娶高貴優容的王妃顧氏,長安大家閨秀,怎會比不上一個只能給人做妾的夷人女子。
但那同羅綺自跟了趙秉義之後,原本不過一個藝伎,竟也學起長安大家閨秀那一套規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據說與趙秉義恩愛非常。
李代瑁當時還年輕氣盛,打心眼裡瞧不起趙秉義,不信同羅綺會不愛他一個親王,轉而愛上趙秉義那個秦州來的寒門仕子,所以心裡窩著一團火。
與朱氏一段舊情,就是那麼來的。他想解她的面紗,看看面紗下的那張臉,她不肯,在佛堂側的小隔間裡成事,之後她依舊不肯給他解面紗,李代瑁趁其不備,一把摘下。
從人中以下盡裂,兩隻上牙露在外面,裂成兩瓣的唇一閃一闔,這竟是個畸形的女人,她還在說話,唇齒露風,忙著要遮掩。
然後,李代瑁至少有一年的時間沒有碰過女人。
老太妃豈能不知兒子的心思,想起季明德已是止不住的笑:“那個且不提,當初她懷了身孕一直瞞著直到五個月上,這你是知道的。
今兒她尋我,還帶著那個孩子,真真兒……”
李代瑁隨即皺眉:“兒子還是女兒,嘴唇是否也?”不用說,二十年後孩子找上門了。
第80章 面訓
老太妃道:“兒子通身一點缺憾也無且不說相貌與你生的一模一樣還是個自己一步步考上來的舉子身手更是……”
李代瑁拍案而起略仰頭:“可成了家否?”
老太妃道:“有兩房妻室巧了……”
李代瑁也不多聽轉身便走:“按理也有二十了,既已成了家,又是舉子可見他已能自立,既如此,按規矩入貢院考會試便是隻要他曾認真讀書,就不會落榜又何必非得要我來替他打點前程?”
他撂杯便走頭也不回。
老太妃笑還凝在臉上尖聲叫道:“平白多個兒了長到二十歲你沒操過一分心沒看過一眼,怎麼能一說起就翻臉呢?”
曲池坊。寶如自打找到賺錢的門路之後次日一早便跟著季明德一同到李純孝家,站在門上把個抱孩子的張氏勾了出來在門口一通嘰嘰喳喳比比劃劃,張氏也是連連點頭。
李遠芳該去給坊裡幾個小丫頭們教授《孝經》了,喊張氏來替換自己抱孩子,喊了幾番喊不到,抱著她家小閨女媛姐兒追出門,張氏和寶如兩個早就沒影兒了。
她一張茄瓜似的小臉兒越發氣了個黑紫,抱著媛姐兒回家,路遇父親李純孝,本就對寶如心有憤怒,遂添油加醋,將寶如勾著張氏整日不著家,不守婦道也就罷了,還成日拋頭露面在外賣蜜棗兒等事洋洋灑灑說了一大通。
李純孝何等迂腐的人。一聽兒媳婦竟如此不服管教,整日不在家跟著婆子們做家務,把小賣買當成正經事來做。
氣的吹鬍子瞪眼,當下便拍桌子,立等兒子從衙門回來,便要一紙休書把張氏休回秦州老家去。
這廂李遠芳抱著琦媛轉到寶如家院門上,聞得院中濃濃一股甘醇的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