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去了採煤場外面的紅磚房,這些紅磚房年後就蓋了起來,再晾一晾,工人們就可以搬進去住了。
他默默計算了一下現在工廠中的人數,發現若是他再加大規模; 工人們肯定不夠用; 儘管時不時有外縣的人來這裡做工; 可畢竟是少數。等到紅磚房晾乾能住人之後,他就該讓張伍二去外縣招人了。
畢竟製作高純度的蒸餾酒需要重新開闢一個廠子,只是這個廠子一開始需要的人恐怕就要一二十個。
房子上需要上塗料,現在是水泥廠和磚廠暫時合併在一起; 要是需求量增多,兩個廠子就不能合併在一起了,等到那個時候需要的工人恐怕是數不計數。
思索良久,張彥瑾指著紅磚房道:“再加蓋兩排,都修成三層。”
張伍二有些興奮地應下來道:“二郎,咱們是不是要再招一些工人回來?”
張彥瑾點點頭道:“不過現在還不是招人的時候,先要把房子蓋起來,讓工人們有地方住才行。”
張彥瑾安排好採煤場和磚廠的諸多事宜後,又大致過了一下賬目,這便準備回房中歇著。
他剛剛出來,便被不遠處一輛普通的馬車吸引住了。
西州大同這地方,老百姓已經貧困多年,就算是縣令孟經綸出門都是步行或者騎馬,根本沒有馬車可做。
可現在這裡卻憑空出現一輛馬車來,這著實不讓他注意都不行。
馬車十分質樸,外面的罩子是最暗的藏藍色絨布,車簾則是顏色稍淺的絨布,無一絲多餘的花紋。
“二郎,這馬車好像停在這裡好一會兒了。”張伍二在張彥瑾身邊低聲道:“要不要我找人過去警告一下?”
自從張彥瑾年前賣出了瑞炭之後,就不斷有零零星星的人來這邊觀察,張彥瑾和張伍二都已經習以為常。
可平日裡來偷窺的人大多都是偷偷摸摸過來看看,被他們發現之後,就灰溜溜的走了。
這種駕著馬車過來,光明正大偷窺的他們還是第一次遇到。
就在張彥瑾準備說不用時,那原本安靜的車子里居然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來,緊接著一個外披黑色貂裘,身穿玄色對襟暗紋長褂,頭髮用玉簪綰起的偉岸男子就出現在了張彥瑾面前。
男子身上那履至尊而威天下,吞併八荒的氣勢除了皇上身上有,還有誰能如此不怒自威?
現在的皇上馬上打天下,威震四海後榮登大寶,乃是血裡雨裡憑藉著自己力量一步一步走上的皇位,什麼樣的場面他沒有見過?又正值盛年,故而身上的氣度比一般襲承皇位的皇上要高了不止一點半點。
張伍二是曾經陪著張彥瑾一起在長安令尹衙門捱過打的人,也見過皇上以及皇上身邊的李明銳。
這冷不丁看到剛剛自己還想要帶著人過去收拾一頓的人居然是皇上,張伍二的腿一下子就嚇軟了。幸好剛剛二郎沒有讓他去,萬一他要是去了,他豈不是小命都沒有了?
李明銳一身玄色勁裝,腰間挎著皇上賞賜的寶劍,從車中率先一步跳下來,站在車邊。
張彥瑾看著皇上,直接就懵了。這皇上怎麼就駕著一輛寒酸的馬車冷不丁出現在這裡了?難道不應該是明黃冠冕,步攆隨行,百官跟隨嗎?
不過張彥瑾又禁不住仔細打量了一下坐在馬車裡不怒自威的皇上,心中讚歎。真不愧是千古一帝,穿得如此普通,坐著如此寒酸的馬車,居然還有君臨天下的氣度,看來這真龍天子的名號不是白叫的。
可西州大同距離長安城如此之遠,皇上千裡迢迢跑過來,就不怕皇宮中的諫議大夫們發現嗎?那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劉延時不會上奏嗎?
見張彥瑾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始終沒有半點反應。皇上的臉立馬就拉了下來。
李明銳餘光一瞄皇上陰沉的側臉,為張彥瑾捏了一把汗。
皇上在看到線人傳遞回去的圖紙之後,望著張彥瑾那已經蓋起來的二層紅磚房沉思良久,居然決定排開公務,讓太子監國,他悄悄來到了這裡。
雖說自古以來都有規定皇上不能出皇宮,可皇權高於一切,皇上想要去哪裡,還沒有辦不成的。
現在皇上舟車勞頓,本就是疲憊不堪,張彥瑾這個愣貨居然還在那裡發呆?!
張伍二結結巴巴道:“二郎、二郎,真是皇上啊…… ”話還沒有說完,張伍二就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長身匍匐玉地面道:“草民參見皇上!”
張彥瑾的思緒這才被拉回來,他自然是第一時間感受到了皇上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