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思緒全部的沉浸到書本里面去,忘記周遭的世界,其實是一件很愜意的事。尤其是對於心靈的大廈曾經崩潰過的人來說,更是如此。在精神的廢墟上重新建造起充實的世界,而不是隻滿足於回憶此前的海市蜃樓,雖說哀莫大於心死,可是鳳凰涅磐的浴火重生,也許並非都是謠傳。
逐漸的,心理的恨意的堅冰慢慢的融化了,相反,被“自作多情”的絲絲愛意所填滿。我竟然不僅不再恨她,不僅原諒了她,而且竟愈加的愛上了她。
即便不是讀了這麼多的書,明白了那麼多的理,假以時日,我也能夠從“失戀”的樊籬中衝出來。設身處地的替她想想,彷彿她也只能如此不可的。如果她真的愛我、關心我的話,她就不得不做出如此的抉擇。因為惟有如此,如此的決絕,如此的無情,才能打消我的奢望,不然,我還會如往日那樣渾渾噩噩的胡混,前車之鑑,明明白白。唉,女人啊,慧劍斬情絲的為什麼總是你?她不是不懂醫,而是當即聰明的給了我最恰切的一劑猛藥。
如此設想時,不過帶來片刻的安慰,旋即又被更大的自責所包圍:還那麼的自作多情呢!可笑死了!“我們從此沒有再聯絡的必要了”……唉!
這就是所謂的悖論吧,所謂的二律背反,只是條件稍作改變,範圍稍作擴大,一樣的論據,得出的結果卻截然相反。且看似完全不相容,就像假作真時真亦假一般,實則是一個硬幣的兩面,完美的包容在同一個系統裡,關鍵是你最終選擇相信了真,還是相信了假。矛盾了一番後,再次將心緒全部的埋入所帶的厚厚的書本中,不管那是哲學、歷史、文學還是法律。
這樣的日子,平淡無奇,死水無瀾,味同嚼蠟,乏味透頂。這樣的日子,註定很長久,是常態,不可改變,無處遁形。這樣的日子,該死的日子,終究會死掉,會結束。
那是一個很普通的日子,我拿著一本《劍橋隋唐史》,當成了小說在讀,經過了李世民的偽善,武則天的狡毒、就要到李隆基楊玉環演繹長恨歌了。那個午後,我來到主樓的一間沒課的大階梯教室,一個面東的窗戶前,坐下來好好研究安祿山和楊國忠的小肚雞腸勾心鬥角。
室外的春風本就暖意倦人,屋裡的暖氣愈加令人昏昏欲睡。教室在隔位而作的規則下,基本上已經坐滿了人,只有我前面的一個座位還空著,這是不經意間掃遍全教室後得出的結論。
我並不關心誰來坐上這個位子,只是少許有點好奇罷了。畢竟眼前就是空空的座位,這多少有些令人覺得奇怪。
教室的大門再次被推開了,伸進來一個漂亮的腦袋:劉海齊眉,深紅色秀髮直直的,瓜子臉兒,漂亮的眼睛蘊含著**的火焰。這容貌我很眼熟,非常“久違”了的一個人,薄奕晴大一時的哲學系同班同學,美名林筱雪,以香蕉女的雅號為我所熟悉。因為她體型瘦瘦長長宛若香蕉,而非好吃香蕉。此為注。
自大一軍訓結束,各自升入大二以來,這漫長的一年多里,居然這是第一面,收羅了一番回憶確信屬實後,令我非常詫異。想不到這個喜歡追逐時尚的女生現在也留下了這麼一個當下正流行的髮型。別說,這還真使她看上去淑女了許多,雖然仍然是我眼裡的俗女。
那一雙麗目掃了一遍教室,遲疑了片刻後,她選擇進來。
而她這一身著裝打扮,也足以勾引得我不忍別開目光:黑色修身風衣,有著寬大的裙襬,藍黑色緊身牛仔褲,黑色高統長靴,鞋跟很高,走起路來噹噹的響,而那風衣裙襬也隨風盪漾,飄逸柔順。
徑直走到我前面的空位上,拖下風衣放在旁邊椅子上,lou出纖瘦的削肩和曼妙的腰身,被紅色毛衣緊緊的包裹著,伴之以淡淡的溫暖的香味兒。
目迎著那翻飛的衣裙下襬,我無奈的發現,自己的身體不應該得起了反應。
坐直了身子的她,雖然處於比我低一級的階梯上,卻幾乎堪堪與我平行。對著她弧線優美小巧的後腦勺,以及腦後背上那一片光滑潤澤的柔美長髮,深吸一口氣後,我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因為我想起了朵朵。如果她還在學校,如果她還陪著我自習,應該就是這個樣子的。
林筱雪擁有了朵朵那種魔鬼般的瘦削高挑的身材,即便沒有她的美貌和氣質,但對於眼前處於無比飢渴狀態的我來說,則已經是達到美和誘惑的極致了。
這個時候是下午兩點半。由此到五點多的兩個半小時裡,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的。
事實證明,長恨歌的男女主人公們纏綿悱惻的故事以及煌煌大唐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