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樂覺得,現在的情形,應該用人力有時盡這話來形容。
他其實想了很多,想來想去,發現最終都是通向同一個結局。
拿文宇,拿袁從龍,其實是沒什麼辦法的。
這是現實世界,不是快意恩仇的俠客江湖。
也不是跟金如怨在野外遇到同樣的狼人族,死多少人都沒人來問罪的情況。
現實世界就是,人多力量大,對方不僅人多。
而且跟夏娢冰說的一樣,法律是為有錢人服務的。
陳樂發現自己並不能對文宇怎麼樣,更別說袁從龍了,也沒辦法為袁冰瑤做點什麼,
畢竟這可是人家的家事。
估計還沒做什麼,自己就先被送進去了。
有時候,他都想問問自己,這麼介入人家的家事好嗎,有必要為一個袁冰瑤做到這種地步嗎?
以自己的能力,這無異於自討苦吃。
而只要不管她的話,簡直是一身輕鬆,就當,自己不知道那事。
是的,袁冰瑤也不知道。
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就這麼得過且過一定是最簡單,也最舒適的方法。
就再也不用像現在這麼苦惱。
但……果然還是辦不到,沒辦法這樣騙自己。
明明知道卻冷漠視之,跟親手把別人推入深淵,有差別嗎?
這事,如果不把它解決掉,袁冰瑤的未來就……
可,文宇,袁從龍,袁冰瑤那兩個大哥二哥,這些人,要怎麼辦啊?
先不說能不能殺了對方,如果殺了對方,自己也全完了,人生結束了,等著一輩子的牢飯吧。
這讓陳樂十分苦惱。
比起這種複雜的家庭問題,陳樂其實更喜歡用固定的邏輯,去解開問題的固定答案。
可現實不是做數學題,沒那麼多答案,甚至有時候根本沒答案。
“所以,你說這麼多,這跟你……”
金如怨說著,抬起細長而銳利的眸子,瞄了眼牆上的時鐘,繼續道,“這跟你大半夜1點鐘跑我這裡來有什麼關係?”
“這,沒辦法啊。”
陳樂無奈道,“回宿舍的時候,宿舍門已經關了,我又不能爬牆上去,如果叫醒阿姨的話,是要被登記名字的,明天又得被我們輔導員逮著教訓,還得被夜舒教訓,光想想我都頭大,我在這人生地不熟的,能睡的地方不就這了嗎。”
“好,那我再重複一次。”
金如怨一副沒好氣的表情,斜眼盯著陳樂道,“這跟你,大半夜的,不滾去找黑夜,跑到我這來妨礙我有關係嗎?”
陳樂乾笑道,“我看這麼晚了,黑夜可能睡覺了。”
金如怨一臉不滿的盯著陳樂道,“所以,黑夜要睡覺,我就不用睡覺了是吧。”
那表情分明是在說,黑夜是人,我就不是人是吧?
陳樂光是坐在她對面,都能感受到金如怨身上所散發的濃烈怨念與殺氣。
光是被這樣盯著,都已經如坐針氈了。
不得不說女人的眼神真可怕!
陳樂趕緊賠笑道,“當然不是,我這不是尋思著,那個,狼都是夜行的嗎,可能晚上睡的不多。”
“再夜行,有黑夜這個每晚越不睡覺,面板反而越好的人夜行?”
金如怨說到這,冷笑一聲道,“你心裡難道不是想著,哎呀,不行,我家黑夜小姐又高貴又聖潔,怎麼能讓她摻和這麼骯髒的事呢,不行不行,這種事,當然是應該找同樣見不見得人的金如怨商量下嘛,是吧。”
“當然……不是啊,我怎麼可能會這麼想。”
陳樂一臉堅決肯定的跟慷慨赴死的勇士似的,毫不猶豫的連連搖頭,心裡則在感嘆著,女人真是可怕!
越成熟的女人越怪物嗎?
別說,他還真有這麼點想法,本來想著應該找黑夜商量,但又覺得這事到後面可能會很不光彩。
“我肯定沒這麼想,我只是覺得我們是共患難過,我相信你,所以才來找你商量嘛。”
“是嗎?”
金如怨點點頭,一條修長的美腿,搭在另一條腿上,從她穿著的棉絨睡袍裙襬間,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一臉淡然的說道,“那你發誓,如果你有這麼想過,那你從今往後斷子絕孫。”
“……太惡毒了吧。”陳樂驚了。
“怎麼會呢,你又沒這麼想,那肯定問心無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