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戰道:“這筆賬本來並沒有什麼可算的,只不過……”
他的手緊握:“只不過他實在死得太修,我老頭子實在忍不住想看看,那種陰毒狠心的劍法,是什麼人使出來的!”
常無意閉著嘴,卻抽出了劍。
一柄精光四射、寒氣逼人的軟劍,迎風一抖,就伸得筆直。
卜戰道:“好劍!”
常無意冷冷道:“是好劍!”
卜戰道:“好!我等你。”
常無意道“等我?”
卜戰道:“等你睡一覺,等你走。”
常無意道:“你不必等。”
卜戰道:“這裡不是殺人的地方。”
常無意道:“我現在就可以跟你出去。”
卜戰盯著他,霍然長身而起,大步走出了門。常無意已經在門外等著他。
珍妹姐妹還是迷迷濛濛的,這件事就好像跟她們完全沒有關係。
藍蘭壓低聲音,道:“你看他有沒有關係?”
小馬握緊拳頭,閉著嘴。這一戰是誰勝誰負,他完全沒有把握。
那生意人道:“有關係,有好處。”
小馬盯著他道:“有什麼好處?”
那生意人道:“他死定了,少了一個人的開銷,各位至少可以多喝幾杯酒。”
晨霧迷離,連山風都吹不散。
卜戰身上的棉袍子已被風吹了起來,他的人卻峙立如山嶽。
他一雙腳不丁不八,就這麼樣隨隨便便往那裡一站,氣勢已非同小可。
只有身經百戰、殺人無算的好手,才能顯得出這種氣概。
常無意也沒有動。
他的敵手還沒有動,他絕不先動。
卜戰又抓起旱菸管,深深吸了一口,菸袋裡的菸絲又閃出了火光。
他冷冷地看著常無意,道:“我看得出你是個好手。”
常無意不否認。
卜戰道:“所以你也應該看得出,我這菸斗裡的菸絲,也是殺人的暗器。”
常無意看得出。
這種燃燒著的熱菸絲,實在比什麼暗器都霸道可怕。
卜戰道:“我出手絕不會留情,你也儘管把那些陰毒的劍招使出來。”
常無意冷冷道:“我會使出來的。”
卜戰道:“我若也死在你劍下,我那些徒子徒孫們絕不會再來找你們的麻煩。”
常無意道:“很好。”
卜戰冷冷笑道:“你就算剝了我的皮,我也絕不怨你。”
常無意道:“你的皮可以留著!”
卜戰道:“哦?”
常無意道:“因為你的皮並不厚。”
他剝皮,可是他只剝一種人的皮。臉皮厚的人!
卜戰又看了很久,道:“很好!”
很好!
這就是他們說的最後兩個字。
就在這一瞬間,五尺一寸長、五十一斤重的旱菸袋已橫掃出去。
旱菸袋通常只不過是點穴,打穴的兵器,用的招式跟判官筆點穴差不多。
可是他這根旱菸袋施展起來,不但有長槍大戟的威力,其中居然還夾雜著鐵柺、金鐵鞭、巨石一類重兵器的招式。
那些熾熱的菸絲,隨時都可能打出來,菸斗中閃動的火光,也可以眩人眼目。
小馬心裡在嘆氣。
就連他都沒有看見過這麼霸道的外門兵器,他實在有點替常無意擔心。
現在卜戰已攻出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