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耗殆盡,丹田內又有一陣細碎的疼痛傳來,宋丸子吞下口中的腥甜,催促道。
打落水狗這種事情,不應該是當機立斷一招必死麼?為什麼這些體修打來打去更像是洩憤?雖然看在眼中是有些悲壯慘烈,可是連個胳膊腿都沒斷,也算打架麼?
一個體修手肘凌厲而下,劈暈了一個法修,嘴裡笑著說:
“道友,你護著原叔、劉叔,又救了我們,以後但有差遣,我們絕不推辭。”
“那就跟你們的親朋好友都說說,我這賣的補氣丹不錯,一顆下品靈石一顆。”
遙遙一團光暈,是有人自遠處而來執燈而來。
宋丸子的眸光不由得一沉,手掌微抬,困人的陣法已經撤了。
那些捱打的法修此時終於能說能動,在地上翻滾哀嚎著,猶如鬼在夜哭。
“吾乃盧家丹堂供奉,你們這些體修如此囂張,是欺我盧家無人麼?”
那燈影處的人話音未落,人已經到了眼前。
宋丸子知道自己猜對了——來的是個築基法修。
幾十道冰凌凝結成的箭矢射向那些體修,宋丸子左手在上,引動左肩上的室宿,一道護陣瞬間出現,與那暗中閃過冷光的冰箭直直對撞,各自碎成了細細的晶瑩,無聲消散。
“法修?!”
只一招冰箭已經讓體修們察覺到了此人的厲害,他們退到宋丸子身前,將他團團護住。
“這、這下怎麼辦?道友,你還能將他也困住麼?”
“不能。”要困住築基期修士所用的靈氣,宋丸子知道自己的經脈可承受不起。
“道友,你快走,我們頂著。”有位胸肌格外碩大的體修說得很是義薄雲天,倒也用他的身體把宋丸子嚴嚴實實地遮住了。
“你們打得過麼?”
“打不過。”這句話的語氣和剛剛那句一樣理直氣壯。
“行吧,你們就是一群打不過還要拼的愣子。”坐在地上的宋丸子看看自己身前這高大的人牆,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你們這兒那種穿黑甲的,管事兒麼?”
“您是說黑甲衛?不見人命,他們是不會出來的。”
宋丸子哦了一聲,耳中聽見那築基修士訓斥了幾句躺在地上形容悽慘的盧家修士,顯然自恃身份,不把他們這群“烏合之眾”放在眼裡,她的身體一鬆,一大口血噴了出來。
不過是人命麼。
“救命啊!法修要殺凡人了!黑甲衛大仙!!!救命啦!!!”
“噗!”
又是一大口血。
成功成為了所有人中看起來最像是快死的那一個,宋丸子的聲音更加淒厲了:
“凡人要被法修打死了!打死了呀!”
“死了、死了……”的迴響聲四下回蕩著。
牆邊已經站了兩個穿著黑色甲衣的男人。
“誰要死了?”
“我!我啊,仙君大人,你要給我做主啊!我就是個凡人,他們、他們這些法修就要把我活活打死啊!”
誰?誰是凡人?
那些被打了半天的法修們還沒摸著頭腦,就見一個一身血的黑小子從體修人堆裡連滾帶爬地跑出來,緊緊地抱住了黑甲衛的大腿。
“什麼凡人!你分明是法修!”
之前領頭的那個練氣後期修士氣到快要吐血了,用手指著宋丸子,既驚且怒。
“呸!你們這些法修仙君見我要給體修大人們丹藥都要打殺我,若不是這些大人們護著,我已經是死了不知多久了,現在竟然還顛倒黑白,可見心腸是都黑了!”
到底是誰在顛倒黑白?
難不成剛剛讓我們動彈不得的不是你麼?用一口大黑鍋砸傷了我們好幾個人的不是你麼?!
對了,那口大黑鍋呢?
那法修左右看看尋找對方的“兇器”,卻不知那鍋早趁著夜色滾回了坐忘齋裡,默默吸收著原城進階時翻滾外溢的靈氣。
“能這樣氣勢沖天地跟法修對吵,你這‘凡人’也不一般呀。”
聽見那黑甲士這樣說,宋丸子“嗷——”地一聲又抱住了對方大腿。
她現在丹田、經脈、周身血肉中都一絲靈氣也無,再加上她原本的修煉之法本就與尋常法修不同,暫時糊弄金丹期以下的修士應是足以。
“我這不是看見您來了麼!黑甲大人啊!您一定要為小民做主啊!”
“他是法修!他真的是法修!”那邊鼻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