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竟沒能判斷出這是什麼。
“這是……”
“這是師尊昔年曾贈與南芳主的一口劍鞘,遣我送來前,在其中封了三道劍氣,足可斬殺化神初期。”宋逐把這華麗得無法形容的劍鞘硬塞到南顏手裡,又含蓄道,“師太別嫌次數少,若封多了,就只足夠斬殺元嬰期了。”
這是……劍鞘?
此物入手沉甸甸的,南顏再細一看,不禁倒抽一口冷氣。
辟邪熔金為主,上嵌火淵玉,變木珀,寒冰塵,土行晶,金陽魄,每一樣都是稀世珍寶,在這五行靈氣下,就算是一口尋常的木劍放在劍鞘中溫養十幾年,也會變成一樣罕見的靈寶,這未洲劍雄倒真捨得。
“如此重禮,這……”
“師太不必推辭,送出去的東西斷沒有收回來的道理,而且這本就是南芳主之物,現在自然也是師太的。另外……”宋逐猶豫了一下,道,“師尊說,若你不願受辰洲或未洲庇護,最好儘快在愁山梵海取得山海禁決的資格,這是最快的結嬰途徑。”
南顏餘光瞄了嵇煬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好像看到對方隱約笑了一下。
嵇煬道:“此事我們自有計量,我們離開得匆忙,同行的本來有一個狐族妖修……不知他最後怎麼了?”
宋逐隱約覺得這兩人關係不像是尋常兄妹,道:“他偽裝成師太的模樣,最後是被愁山梵海的‘寶氣如來’大師用法缽收走了,不過聽說寶氣如來被其他部洲的修士糾纏,說想買那妖修回去玩賞,大師迫於無奈,已自行離開龍都了。”
……玩賞?
畢竟是個精緻到腿毛都沒兩根的狐狸精,南顏很是為她二哥捏了一把冷汗,對宋逐道:“我出來時走得匆忙,未能向家兄穆戰霆告別……”
宋逐道:“我來辰洲除尋你之外,便是去岐天原助戰。你有什麼話,到時我見了他帶給他便是。”
戰場既是殺敵立功的所在,也是磨礪自身的戰場,尤其是劍修,需要在各種死生之地不斷磨礪劍意,辰巳戰場正是合適的所在。
南顏便將她要回卯洲修行靜待時機的事刻在玉符上交與宋逐,後者告辭後。
南顏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忽然道:“如果我把他叫回來,問他知不知道一個叫少蒼的人,你猜我會不會得到什麼驚人的訊息。”
嵇煬側目看她,她的眼眸一如既往地沉靜,他知道其實她心裡的疑問已壓抑得夠久了。
走出巷口,南顏尋了處柳堤旁,從須彌戒裡取出一小壇蟬露悲,這是她託大哥購來的,平日裡只偶爾取出來感懷一陣,今天卻莫名想喝。
她收起佛珠,暫時卸下作為佛者的一面,將酒罈遞給嵇煬道:“你有沒有什麼故事配我的酒?”
“有倒是有,可能配不上你的酒,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聽。”
南顏靠在柳樹的樹幹上,任柳枝掃過臉頰邊,道:“貧尼不管,要是不好聽,你得賠貧尼的酒。”
“破了酒戒還自稱貧尼?”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酒肉和尚也是和尚,你著相了。”
此時正當午後,天上偶有一道道遁光,巡邏的修士用神識一掃,只覺堤畔只是一對臨水說情的眷侶,便匆匆離去。
唯有枝頭將死的秋蟬噤聲細聽著一個似真似假的故事。
“……久遠前,曾有一個極其有名的私塾,豪門望族都指望這個有名的私塾將他們的孩子教養成才,好功名有成。”
“私塾裡的老夫子唸了一輩子的書,教了一輩子的人,在當地威望極高,若有其他的秀才想開私塾,必須先將自身著書立說的東西交給老夫子審閱,得到老夫子的指點修正後,方可開辦塾學。”
“可老夫子年紀大了,漸漸讀不動書,認不得字,這個時候,隔壁有一家很小的私塾,裡面有一個年輕有為的讀書人,天資卓絕,竟考上了狀元。於是當地的望族便將自家的孩子轉送到讀書人門下,漸漸地,有人質疑老夫子的私塾,為何這麼多年沒有人考上狀元,是不是他教的學問教錯了。”
“面對這些流言,老夫子心力交瘁,便打算把私塾交給門下一個年輕的夫子,並從外面找來一些孩子,對年輕的夫子說,這些孩子就交給你,一定要讓他們考上狀元。老夫子說完,第二天,他便向官府舉報,辯說隔壁考上狀元的讀書人曾寫過反詩,於是讓讀書人就此陷入了牢獄之災。”
“但老夫子沒過多久,也因為老病死在了進京趕考的路上。他膝下年輕的夫子從此一肩擔起了私塾。夫子十分崇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