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屑,但心底卻還是有些打鼓,也就沒有了心思為難老者。
還未到食客們走遠,老頭身旁那位老婦人便臉露不滿之色,嘴裡不斷的抱怨著:“當初叫你留下那小子。”
“你偏偏不聽。我看到了魂歸星海那一天,你怎麼去見玉衡那孩子!”
老者聞言面露苦笑,他低著頭,沉默不語的開始收拾桌椅。
老婦人還在一旁喋喋不休,他不免有些煩躁。
那小子命格奇異,他根本算不真切,哪會知道會有如今這事發生,心頭的懊悔自是鋪天蓋地的湧來。
想著這些,老者不免有些魂不守舍,他擦乾淨最後一副桌椅,就要回身與老婦人說些什麼,卻在那時,一陣極為輕微,但卻有力腳步聲傳來,一雙黑色的雕花馬靴就在那時出現在老者的眼前。
“這位客官,小老兒歇業了。若是想吃麵還請明天再來,對不住了。”老者頭也不抬地說道。
但那馬靴的主人卻似乎絲毫沒有這方面的自覺,他的腳步繼續向前,自顧自的便坐到了這桌椅之前。
老者眉頭一皺,抬起頭便要說些什麼。
可當他看清來者的容貌之時,到了嘴邊的話卻又生生嚥了回去。
那是一名看模樣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子,身穿一件鴉青色蜀繡錦衣,腰間綁著一根同樣青色仙花紋銀帶,一頭烏黑的長髮被他自然的盤起,一雙似藏星辰的眸子裡光芒深邃,體型頎長。
“觀滄海?”老者有些驚異,但話裡的語氣卻絲毫看不出對於這位大魏第一神將的尊敬,甚至直呼其名。
這自然是很失禮的一件事情。
但觀滄海卻絲毫不惱,反而神色恭敬的朝老者拱了拱手,說道:“見過前輩。”
老者的臉色有些不鬱,看得出他對這位觀滄海大人很是不喜。
“我與你們朝廷素無交集,今日前來,有何事情?”說著,他端起桌上的茶盞,給自己倒上一杯茶水,在男子身前坐下。
觀滄海嘴角一瞥,臉上含著笑意,自己也學著老者的模樣給自己倒上一壺茶水,倒也不為老者的失禮而感到半分惱怒。
他只是清了清嗓子,說道:“我想請葉前輩去救一個人。”
老者一頓,自然是知曉觀滄海口中所說之人究竟指的是何人。但他卻面露難色,搖了搖頭說道:“男孩子生機斷絕,已是死的不能再死,小老兒何德何能……”
“那一塊上古神物若木不是尚還在前輩手中。”觀滄海卻絲毫沒有給老者半分推諉的機會。
老者聞言臉色頓時一變,他的聲音也不覺高出幾分。
“這若木乃是我蒼羽門南斗一脈的傳承至寶,豈能輕易予人!”
觀滄海似乎對於老者的反應早有預料,他淺抿一口茶水,手指敲打著桌面,輕言道:“蒼羽門南斗一脈,早已滅門了。”
“……”老者沉默。
“物是死,人是活的。南斗滅門,東西二斗更是隱世不出,唯有北斗一脈尚在苦苦支撐。其中孰輕孰重還請前輩三思啊。”說罷,觀滄海放下了手中的茶具,站起身子,恭恭敬敬的朝著老者一拜,然後轉身,翩然而去。
只餘下二位老者在昏暗的麵攤前久久不語。
第六十一章 北通玄
太上,近乎是這世上力量的極致。
他太強,強大得自有史以來能到達此境的人不過雙手之數,以至於大多數人根本不知道星殞之上竟然還有如此境界,而剩餘的一小部分人,也大都只是將他當成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說。
只有某些傳承數千年的山門亦或者家族之中尚還保留著一些關於太上的記載。
不過或許因為太上的數量太過稀少的緣故,這樣的記載大都寥寥數字,以至於極易被人忽略。
雖然這些記載因為出自不同人的手筆,故而有所不同,但若是總結起來,卻也不難。
太上者,身無因果,無慾無求。地不葬身,天不收魂。千年萬載,不死不滅。
但萊雲城中這兩位太上卻有些不一樣。
鎮西神候不一樣,因為他的太上境修為來自他體內的神血之力。他身沾因果,有求亦有欲。所以他一再對著青鸞示弱,但畢竟身為大魏的王侯,他有著屬於他自己的驕傲。這一次,他終於選擇不再忍讓,他的劍鋒無比凌厲,雖是初夏的四月,但很意外的是這方天地的溫度卻忽地冷了下來,就好似他劍上的寒霜。
青鸞亦不一樣,她的眸子裡燃著青色火焰,那是這世上最極致的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