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殞。命在星辰,當歸星海。”他這麼說道,語氣裡竟有為虎偃向四人求情之意。
四人的身子在那時頓住,他們互望一眼,看得出對於這樣的結果,也很是詫異,心底對於那九位聖子更是愈發憧憬。
“聖子要取星殞的肉身與頭顱,這一點上他是曾得到過貴閣閣主的應允的。我等只是奉命行事,還請前輩不要為難。”但即使是這樣,有了之前的教訓,拓跋炎也不敢再對這男子有半點不敬。這一次,他無論是神態還是語氣,都給足了男子面子。
“哎……”男子聞言,終於是發出一聲長嘆。
他的身子微微往外一退,讓出一條路來,所表達出的意思自然是再明顯不過。
身為送葬者,他這樣的妥協落在諸人眼中,讓在場眾人皆是心頭一凜。特別是那些跟隨虎偃一路逃到此地的蠻族族人眼裡,更是在此刻燃起了洶洶的怒火。雖然不知道拓跋炎擄走虎偃的肉身與英魂到底有何用,但是可以預想的是,此事絕非好事。無論是對於他們,還是對於虎偃來說。
但是這些人眼中的憤怒卻絲毫不能打動拓跋炎的心思。
他在男子退開那一剎那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他走到了虎偃已經失去氣息的屍體旁,因為未奏魂曲,他的英魂未歸,肉身也尚還儲存完整,未有化為星粒迴歸大地。
拓跋炎伸出了自己的手,掌心處浮現出一滴如琉璃般的血液。
蘇長安見狀便大約猜到了拓跋炎或許是想用虎偃的星殞之身與英魂作為宿主,寄生神血,然後復甦出一位真正的神族。
無論是多出一位很可能是半神的神族,亦或是將虎偃的英魂吞滅,在蘇長安看來都是極為不能容忍的事情。
他強自提起一口氣,手持長刀就要殺向拓跋炎。可是他體內的傷勢極重,又靈力空虛,如此強行為之,反而讓他的身子一震,當場噴出一口鮮血。
此時,拓跋炎的伸手已經伸到了虎偃的身前,他手中的那滴神血再次變得活躍起來,他就像一團火焰一般,開始不斷的晃動,似乎是在因為即將到了的這位宿主而感到興奮。
蘇長安心頭大駭,卻又無能為力。
卻在這時,數把長劍帶著破空之音呼嘯而至,直直的插向拓跋炎的面門。
而拓跋炎也在這時敏銳的察覺到了那股如有實質的殺意,他的身子下意識的向後退去一步。
只間數道流光在他的眼前劃過,而他方才所站得位置,此刻便憑空多出了數把造型古樸的長劍。他們一字排開,將拓跋炎與虎偃的屍首如楚河漢界一般分開。
“你們星辰閣的人不是一向最喜歡講規矩嘛?怎麼遇見了那勞什子聖子,白河遠便將自己立的規矩忘得一乾二淨了?”
一位男子在這時,從百丈高的永寧關頭一躍而下。
他臉色蒼白如施粉黛,嘴唇猩紅如染鮮血,衣決飄飄宛如神祇。
第一百零九章 入關!
“是你!”拓跋炎四人的臉色一變,望著來者,神情駭然。
“北……”蘇長安亦是一愣,他也在這時看清了來者的容貌,他本想喚其姓名,但北通玄終歸是他的師叔,直呼其名諱還是不妥。但心底卻對於當年如煙之事,始終存有芥蒂,師叔二字卻是無論如何都叫不出來。
“……”北通玄沉默的看了四人一眼,目光便越過他們看向身後渾身浴血的蘇長安。他頷首,似乎是在欣慰蘇長安終於走出了天道閣。
“星殞英魂不散,星辰與之命線便永存,你不送他,亦不葬他,最後反噬其身,害的還是自己。”他說道,雖不曾去看那送葬者一眼,但話卻是實實在在的遞給他的。
“……”身為送葬者的那位男子,聞言亦是低頭沉吟了下來。
這一點他自然清楚,送葬者固然強大,但卻依然無法跳出規則,或者說他們是規矩的執行者,因此,他受到規則的制約會更大。
星殞的英魂向來只有兩條路,要麼魂歸星海,要麼魂飛魄散。
不若如此,其送葬者必代受其罰。
不葬人,便葬己。
這個規矩,已經有無數的送葬者用自己的命去試探過了。
閣主的那個命令,固然讓他頗為不解,但是作為送葬者,他所能選擇的只是執行他的命令。
在他漫長的一生中,他總是如此。
從未懷疑過,甚至從未想過懷疑來自那位閣主的命令。
“神血入體,他的英魂自然被神血所噬,那便是葬,與我無關。”男子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