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元武的心頭一寒,在死亡的威脅之下,他終於顧不得其他。只見他大手伸出,作爪狀。
一旁還在愣神中的突骨呂身子一怔變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將他拉扯,幾乎連反抗的心思還未有升起,他便被拓跋元武如小雞一般擰在手中。
隨即拓跋元武便將之當做盾牌一般擋在胸前。
突骨呂終於意識到了他方才還心生敬畏的蠻王大人要那他做替死鬼,他自然不甘心如此,可還未待他調集起周身的靈力,那柄長劍便直勾勾的刺入他眉心。
他的身子豁然僵住,眸子中的光彩如潮水般退去,天際那顆屬於他的命星也在這時漸漸變得暗淡。
未有殺死拓跋元武的北通玄蒼白的臉上卻反而浮出一抹笑意。
他說,“你錯了,天嵐的時代永遠不會結束。”
第一百八十章 再見,北通玄
一條明亮的細線從天際投射了下來,連結到突骨呂已經失去了氣息的身子上。
一道悠遠的簫聲響起,那位青色的身影緩緩向前走到了突骨呂的身側。
那簫聲之中似乎暗合某些天地至理,天地間某些氣機被那簫聲牽引湧向突骨呂的身子。
在那一刻,突骨呂的身子漸漸化作光點,如流芒一般散去,而他的英魂也在那一刻融入那道明亮細線之中,順著細線,飛速去往星海。
這是一個並不短暫的過程,但在整個過程中,方才還喊殺聲,驚呼匯成一片的沙場之上,卻驀然安靜了下來。
倒不是因為對於突骨呂的死的敬畏。
而是這位一襲青衣的送葬者,她周身所瀰漫出來的那股威壓,著實令人膽寒。
即使是在場幾位蠻族的星殞在此刻都顯得唯唯諾諾,更何況那些尋常計程車卒。
待到突骨呂的英魂已然消失在星海,那悠揚又帶著奇異魔力的簫聲戛然而止。
那位青衣送葬者輕輕的再次將手中的玉簫別在了腰間,她轉頭看向身旁那位低垂這腦袋,氣息微弱,但又執意挺直了脊樑的男子。
她說道:“你的時辰不多了。”
“是嗎?”
男子並未有抬起頭,他頭頂的星光漸漸黯淡,那道老者虛影也不知在何時已然散去。
他聲音極為平淡,讓人難以從中分辨出此刻他心中的悲喜。
“嗯。”女子點了點頭,末了又說道:“你去不了那片星海。”
“劍靈,終究只是劍靈嗎?”北通玄抬起了頭,看向這位青衣送葬者問道。
“劍靈,終究是劍靈。”女子的回應與北通玄的問題如出一轍。
得到這般答案的北通玄臉上浮出一抹寂寞的神色,他伸手撫摸著手中那柄十方神劍的劍身,動作極為輕柔與緩慢,他修長的指尖顫動,由此可看出此刻他內心的某些波動。
十方神劍筆直的劍身也在此刻開始了顫抖,似乎在訴說眸中不捨,又像是在進行最後的道別。
“我做了數千年的劍靈,卻抵不過這人間惶惶數十載光陰。”
北通玄自言自語道,似有惆悵萬千,卻不知如何言表。
“去吧,去找你真正的主人。”北通玄輕輕劍手中的劍去過頭頂,一道明亮的光點自北通玄的體內飛出,落入十方神劍之中,那是玉衡一脈的傳承星靈。那一刻十方神劍周身的抖動愈發劇烈,就像是在抵抗這些什麼,但最後卻像是抵不過某些事物的召喚,他終於發出一聲悠長的劍鳴,身子化作一道流光湧入遠方的星空之中,朝著西嶺關方向躍去。
北通玄抬著頭,看著那神劍化作的流光越飛越遠,直到他再也尋不到它蹤跡,這時,他方才低下了頭,看向那位青衣女子。
“做太上很辛苦吧?”他這般問道,語氣中少見的多出幾分溫度,而他甚至也開始在這時化作光點緩緩散去。
女子瞥了一眼北通玄已經開始消散的身子,竟然耐下性子並不急於將之葬下。
“無愛無恨,無悲無喜。何來辛苦一說。”
女子搖頭道。
“當年我做了數千年的劍靈,自我生出靈智那刻起,我便見證一代又一代的玉衡傳人波瀾壯闊的一生。”
“我亦無愛無恨,我亦無悲無喜。可我卻有疑惑,究竟是什麼讓那些玉衡傳人每每坦然赴死,每每苦侯一生。我不懂,但我想懂。”
“所以當師尊問我要不要做人的時候,我想也不想的答應了他。”
“我想知道為什麼人會笑、會哭、會愛、會恨。我覺得若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