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真切的喟嘆。
“天嵐……”
雖然時間已經是春日,但北地依舊被籠罩在一片風雪之中。
這樣的雪還會一直下,直到四月。
古羨君開著屋外的大雪,想著那位現在不知身在何處的少年,心裡莫名有些愁緒。
前些日子,來了一位女子。
六十多歲的樣子,與自己的爺爺一番攀談,然後不顧諸人的反對,強行帶走了樊如月。
而過了許久之後,她方才知曉,那位上了年紀的老婦人,竟然是樊如月的婆婆,亦是蜀地新晉的星殞——青玉夫人。
雖然知道她與樊如月的關係,而按理來說,以這樣的關係,那位老婦人定然不會對樊如月如何。但是匆匆一瞥間,那老婦人眸子裡燃燒著的火焰,依舊讓古羨君現在回憶起來依舊有些心顫。
想著這些,不覺已到了夏侯夙玉的房間。
不,應當說是七皇子夏侯麟的房間。這位皇子殿下自從來到北地之後便一直昏迷不醒,自家爺爺請來了北地最為好的數位醫師看過之後卻依然毫無辦法。
這樣的昏睡算來已有五十多日了,身逢大變的夏侯夙玉哪裡還能受得了自己在這世上最後一位親人遭受不測——很顯然,那位高座在長安城裡的哥哥,早就被夏侯夙玉下意識的給忘記了。
雖然古家派給了足夠的人手照顧這位皇子,但是夏侯夙玉並不放心,這些日子幾乎一直待在這房門中,寸步不離的照顧著他。
古羨君對此頗為心疼,即使之前二人素有間隙,但一同經歷過這麼多之後,許多東西早已放下,對對方反而是多了些惺惺相惜的味道。
她深吸一口氣推開了房門,見夏侯夙玉正拿著一條毛巾在為夏侯麟擦拭額頭上的汗跡。
古羨君一眼便看出情況有些不對,她快步走上前去,問道:“怎麼了?”
夏侯夙玉聞言,轉頭見是古羨君,她趕忙說道:“我也不知,我方才出去吃過晚飯,回來看麟兒,便見他滿頭汗跡,如何擦也擦不完。”
古羨君看了臥在床榻上的那位小皇子一眼,只見他嘴唇發白,兩頰卻緋紅,額頭上的汗跡更是源源不斷。她很快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嘴裡說著:“我這就去找大夫。”就要站起身子,朝屋外走去。
但卻在這時,那位小皇子近五十日未有睜開的雙眸赫然開啟,一道猶若星晨的光芒在他的眸子閃現,而後又迅速隱沒。
“七弟你醒了!”夏侯夙玉一愣,隨後臉上邊露出狂喜的神色。
但皇子殿下對於這位幾乎不眠不休照顧自己五十個日夜的皇姐的呼喊卻聰耳不聞,他神色木訥的掀開了身上的被褥,慢慢的走到一旁的桌椅旁,正襟危坐於其上。
那一刻他臉上的神色變得肅然,雖然只是一位十三四雖的小男孩,但身上卻湧出一股讓人止不住想要頂禮膜拜的威嚴。
他轉動著目光,在夏侯夙玉與古羨君的身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古羨君的身上。
然後,他用他那稚嫩,但卻同樣帶著無上威嚴聲音說道。
“去,把古青峰叫來,告訴他。”
“寡人醒了!”
第十五章 西軍長驅三千里,青絲染雪白骨歸
時間一晃,又是十幾日過去,時值三月春光正好。
與外面的春光一般,蘇長安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觀滄海如約在第二天開始為蘇長安療傷,不得不承認他的醫術確實很高明。
手把脈門,氣走五腑,神遊八脈,只是半炷香不到的時間便摸清楚了蘇長安的癥結。而後九九八十一枚金針刺下,加以某些用他話說是獨家秘方的藥石相輔,不出半個月的光景蘇長安的暗傷便已經好的七七八八,剩下的只需要按時服用湯藥便可好轉。
但這些,卻並不是蘇長安高興起來的原因。
真正讓他感到心情好些的原因是,昨日,他與青鸞在酒館吃飯時,聽到了旁桌的酒客帶來的長安那邊的訊息。
花非昨與羅玉兒已經逃出長安。
在那一夜,他們確實失手被擒,壓入天牢,可前些日子卻又自己從天牢中逃了出去。
這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以他們天聽境的修為,想要從天牢那群修為極強的看守中逃出生天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他們確實做到了,朝廷懷疑長安城中還有蘇長安的餘黨,一直嚴加盤查,這段時間的長安城可謂是風聲鶴泣。
酒客們口中的訊息大多以訛傳訛,到了離長安數千裡遠的西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