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君她們到了北地,想來段時間內應當是無性命之憂。剩下的事情,還是等到他將自己的傷勢完全醫治,又解除了神血之患後再做打算吧。
蘇長安這麼想著,對於那一桌遊俠剩下的所談論的事情也失了興趣,與小二結了賬後,便和青鸞一道回到了屋內。
雖然青鸞心疼蘇長安,要讓他上床與她一同睡覺,但是蘇長安執意不肯,只是盤膝坐在一旁。
青鸞無奈,雖然心底疑惑,但她向來不願意拂了蘇長安的意思,所以也就做了罷。
一夜無話。
待到二日醒來,蘇長安與青鸞便去到先前打聽好的醫館,找了位在當地頗有威名的醫師為蘇長安診斷傷勢。
結果卻並不樂觀,那位鬍子發白的醫師搖頭晃腦了半天,最後只憋出一句:“病入膏肓,非藥石可醫。”
此言一出,直氣得向來少語的青鸞眉頭一蹙,拔劍就要砍了那老醫師。
好在蘇長安眼疾手快將之攔了下來。
否者這老頭恐怕就得血濺當場。
蘇長安對此其實並不在意,他的傷勢他自己清楚,雖然嚴重,但絕未有到那般地步,只是這小鎮本就人丁稀少,尋常醫師自然難以醫治,來之前他也未有報多大希望。
倒是驚擾了這老者讓蘇長安有些不安,連忙掏出一兩紋銀賠罪,這才帶著青鸞離開。
“那老頭胡言亂語,為何不讓我一劍斬了他?”青鸞看上去還有些忿忿不平,一路上寒著臉色,半晌之後方才憋出這樣一句話。
雖然帶著面紗,蘇長安看不起她的神態,但從她露出的眸子裡所閃爍的光彩中卻能想象到一二。
修為盡失的青鸞擺脫了《太上忘情錄》的影響,漸漸多了幾分人情味,雖然不諳世事,有時候甚至在關於蘇長安的事情上頗有些偏執的味道。但蘇長安卻不得不承認,這樣的青鸞很可愛。
他朝著她笑了笑,說道:“莫要生氣了,這裡畢竟地處偏避,若是尋常醫師能治好的傷,我自己運轉些靈力恐怕也就無甚大礙了。又何必大費周折尋找醫師?”
“我們這就啟程去往西江城,我聽聞那裡可是一座大城,雖比不了長安,但在這中原也是數一數二的繁華,到了那裡定可以找到好的醫師。”
青鸞聞言面色稍緩,點了點頭,說道。
蘇長安知道她心中擔憂自己的傷勢,而這林陽鎮也確實尋不到好的醫師,待下去也卻無必要。所以也就不再說什麼,只是尋到一處攤販,買了些乾糧,又找來一定蓑笠帶著頭上——畢竟昨日聽那些遊俠所言,自己在這大魏的名聲算是臭了,一路上為了少生波折,還是低調些為好。
做完了這些,二人便出了林陽鎮,繼續向西而行。
西江城是長安去往西涼的必經之地。因為這些年來大魏的調往西涼的軍隊頻繁。一些想著從軍的江湖遊俠,又或是來往西涼與長安之間的商販與鏢隊,甚至去往西涼的大軍都會選擇從這兒去往西涼。
而西江城也因此繁華了起來。
可算得長安西區最為繁華的一座城池。
而西江離林陽鎮的距離並不算近,蘇長安粗略的算了一下,約莫有三千里的距離,以二人的腳程,又要避開一些多有士卒巡視的官道,此去西江怎麼也得花上二十來日的時間。
不過好在蘇長安對此早有預料,特地在林陽鎮買了些調料,這一路上有鎮子村莊可以借住一宿固然是好,若是沒有,便如在那道觀中一眼,尋些野味,配以些佐料,倒是滋味斐然,不再似以往那般味同嚼蠟。
而待到他們到了西江城的時候,已是二月十三。
草長鶯飛,春光正好。
但顯然,蘇長安並沒有心思去欣賞這樣的春光,而他身前那密密麻麻如同長龍一般的難民們,更是沒有心情去欣賞這樣的美景。
他與青鸞來到西江城的時候,便已經見到這樣的情景。
大把大把的衣衫襤褸的難民,拖家帶口,將西江城擠得是水洩不通。
西江城為了防止這些難民譁變,如臨大敵一般在城頭立滿了弓箭手,城門處亦是戒備森嚴,若是想要入此城須得表明身份,要麼是在這西江城裡又可以投靠的親戚,要麼是得有一技之長,尋常的莊稼漢想要入城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蘇長安也隱隱約約從這些難民的口中知道了些東西。
這些難民都是從西嶺關外湧入的,聽聞如今蠻族王庭召集九大氏族,集結了近三十萬大軍東進。武王浮三千將遠雲關拱手相讓,退守西嶺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