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男子蘇長安曾見過,便是那日在百院宴上抓走杜虹長的大魏廷尉章子霧。
“蘇公子,得罪了!”男子走到了蘇長安的身前拱手說道,態度看上去倒是頗為恭敬,但他說話的語氣裡卻聽不出半分的歉意。
一旁的古羨君見蘇長安口吐鮮血,心中一急,便趕忙走了過來,將他搖晃的身形扶住。而待到這章子霧出現,她便知蘇長安方才的變故必然便是這位男子所為。一股怒意便在此刻升起。
“章廷尉,你這是何意?”她冷著眸子問道,眉宇間的寒霜凝重得如有實質一般。
而穆歸雲也在這時勉力站起了身子,走到二人身旁,同樣神色冷峻的看著這位大魏的廷尉。
但章子霧對於諸人目光裡的寒意卻熟視無睹。
他直起身子,笑著說道:“古侯爺說笑了。我乃大魏廷尉,所做之事不過是替陛下抓捕逆賊,除此之外,能有何意?”
“你!”古羨君聞言,不由為之氣結,她方才還要再說些什麼,卻被蘇長安打斷。
“章廷尉要抓逆賊我天嵐院自然管不到。”蘇長安伸手抹去自己嘴角的鮮血,沉著聲音說道:“但我有一事我得一問,我這天嵐院中,究竟雖是章廷尉口中的逆賊呢?”
那章子霧聞言,嘴角的笑意更深,說道:“蘇公子多慮了。天嵐院滿門忠烈,天下公知,怎會有奸邪?在下要抓的是這位男子!”
章子霧說著,手卻指向那位被蘇長安剝掉人皮如同血人一般躺在地上的那位學院教習。
“這男子不知道受了誰的蠱惑,竟然膽敢來刺殺蘇公子,我受到線報便火速趕來,誰知道還是遲了一步。幸得蘇公子身手了得,否者若是真讓這歹徒得逞,那再下卻是不知如何向陛下交代了。”
說完這些,這男子嘴角的八字鬍還一陣抖動,一副後怕的模樣。
“你們廷尉府倒是好本事,抓人每次都挑得好時候啊。殺人之時不來,被擒住之後就忽然出現,如此說來,你們這廷尉府要來業務大用嘛。”一旁的穆歸雲沉著眸子說道。
“穆公子說得是,是在下失職,下一次,定不會出現此番情況。”章子霧再次拱手說道,他的態度依然恭敬,但言語中的意思卻讓人分不真切。
不知他所說的此番情況到底指的是歹人失敗時他方才出現,還是指的是歹人失敗這件事本身,不會再出現。
“你抓人便抓人,為何打傷長安!”穆歸雲自然聽出他言語中的威脅之意,他心頭怒意更盛,手中長槍一蕩,一股靈壓便破體而出。
但章子霧的態度卻絲毫未有改變,他依舊帶著笑意說道:“在下也是情非得意,穆公子也知道有人三番五次想要對蘇公子不利。我身為廷尉自然不能對此事坐視不理,而此人便是最好的人證,我須得帶回去好生審查一番,以期找出幕後黑手,也好給蘇公子一個交代。”
“此番匆忙出手,是章某莽撞,還望蘇公子海涵。”他這般說道,但其身後的一群黑甲護衛,卻齊刷刷的圍了過來。看模樣像是要將那地上的男子抓走,但隱隱間卻有將三人包圍的勢頭。
蘇長安的眸子寒了下來,他看了看那身上已經再也找不到一處完好血肉的男子。
他雖然看上去很是悽慘,但他卻還活著。畢竟是天聽境的高手,他用靈力護住了心脈,吊住一口氣,若是後面能及時治療,雖然不可能完全康復,但再活上兩三個月想來卻也不是什麼難事。
他隱隱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
天嵐院如今破敗不假。
但天下第一學院的名號還擺在那裡,百載來忠烈的名聲亦是人盡皆知。
有人想要殺他害他不假。但如此明目張膽的對他動手的事情,怎麼看都很是蹊蹺。
因為無論這次他成功與否,男子背後的學院甚至家人都免不了受其牽連,而他自己更是難逃一死。
他與這男子素不相識,更談不上有何仇怨,是什麼讓他不顧自己的性命來刺殺自己呢?
他皺著眉頭想了許久,卻依舊沒有頭緒。
“蘇公子,請問這人我可以帶走了嗎?”章子霧如此問道。
蘇長安聞言,收起自己的思緒,但忽的,他腦海裡靈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麼。
他的嘴角猛地浮出一抹笑意,背上劍匣內的神劍應聲而動,竟然就如此突然的化作一道流光直指那位已經奄奄一息的男子的頭顱。
章子霧一驚,怎麼也想不到這位少年會突然出手。
那一劍顯然蓄勢良久,速度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