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君主,夏侯昊玉也不敢說他有十足的把握能將之接下來。
但如方才所言,他需要聚集起足夠強大的力量。
可真正的高手過招,誰又會給他那麼多時間去聚集如此磅礴的鬼氣呢?
故此他的第二式,卻是喚起那些幽魂拖住自己的敵人,為自己這一斬爭取時間。
所以這樣的時間並不會太長,而他聚起的力量同樣亦不會太大。
這是一個顯而易見的道理。
一如楚惜風所想的那樣,時間,是一個很強大,同時卻也很玄妙的概念。
夏侯淵能成為星殞,不可否認他的天資卓越,但同樣,這樣的天資在古往今來的星殞之中也就是中上之資。但這些星殞中能真正領悟那麼一些關於時間規則的皮毛之人,數來卻不過數人。
比如那位開創了蜀山劍派,但卻早已坐化的劍仙太蒼玄。
又比如在那一夜迴光返照,一劍斬滅半神的玉衡聖人。
古往今來的歷史長河中,出現過的星殞數以萬計,但真正能觸控到那個門檻之人,卻不過寥寥數人。
以夏侯淵的資質,以往的他定然無法從那些鬼魅手中抽出那麼一息時間,將之彙集己身,然後在用這多出來的那一段時間,聚集力量。
但現在不一樣了,當那神血入體,他的身體吸收了些許神血中所蘊含的力量後,他有了這樣一點點的能力,而這樣一點點不多的能力。
卻讓他可以斬出更快,更強亦更讓人措手不及的一刀。
故此,當那位江東來的後輩的臉色變得難看之時,夏侯淵的嘴角卻笑意更深。
他知道,他贏定了。
這似乎是一件不太有異議的事情。
因為就連楚惜風自己也怎麼覺得。
無論是從速度,還是從靈力的渾厚程度,甚至對道的理解上,他似乎都無法與這一刀抗衡。
但同樣,束手待斃卻也不是一位刀客的對敵之道。
至少在楚惜風的字典裡,從未有過,亦絕不會有這樣的四個字。
所以,這位年輕的星殞眉頭一沉,他頭頂的星辰猛地光芒大作,將一道耀眼如白晝的星光撒向他的身子。他手上的那把長刀似有所感,在那時發出一陣沖天的刀鳴。
似乎,在那一刻。
有什麼東西從他的刀中醒了過來。
時間忽的再次慢了下來。
而那些甦醒的東西亦在這時湧入了楚惜風的體內,他眸子在微微疑惑之後,忽的閃現出明悟的光彩。
他看向夏侯淵那般近在咫尺的刀,看著他臉色忽然浮現出的驚駭。
楚惜風卻這般說道。
“這把刀。天下人叫它夏侯血。”
“因為我的先祖曾用他,斬下過一位夏侯氏星殞的頭顱。”
“世間盛傳,我的先祖自刎於灕江岸邊時,曾留下一抹英魂於其上,故而此刀通靈,乃是世間難得的寶刀。”
“但!”
他這麼說著,手上卻將刀慢慢的橫於胸前,對上夏侯淵的刀鋒。
“卻不然。”
此音方落,方才慢下來的時間再次流淌,夏侯淵的刀鋒帶著無可匹敵之勢狠狠的撞在了那把夏侯血之上。
夏侯淵臉上的驚駭被他壓下,他不知道楚惜風為何方才能停住那麼數息的時間。
但很顯然他這樣的能力同樣很薄弱,只能作用於己身。
雖然他抽出了刀,擋在了自己的身前。但夏侯淵並不認為這樣的楚惜風能接下自己這浩蕩的一刀。所以他面露瘋狂之色,他要用這一刀,結束這位天傷後人的性命,亦結束自己這百年的惶惶不可終日。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當兩把刀相遇的那一剎那。
他預想中的崩碎,擊飛,震退都未有發生。
甚至,楚惜風連手臂都沒有絲毫的彎曲,他就這樣輕描淡寫的接下了他幾乎耗盡了所有力量的一刀。
似乎為了回應他心底的疑惑,楚惜風冷如寒霜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把刀裡,確實藏著魂魄。但卻不是先祖的英魂,而是……”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他的眸子在這時第一次,直直的望向這位祖祖輩輩一直渴望殺死的仇敵。
按理說這應該是一個很值得激動的時刻,家族百年的夙願就要在他的手裡實現。
但很奇怪,楚惜風的眸子與他言語一般寒冷、陰沉、甚至淡漠。
而這樣的淡漠,更多的時候,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