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暗紫色的鬼頭大刀,在那一刻被黑氣纏繞,隱隱約約之間似有鬼哭狼嚎之音傳出。
夏侯淵的身影再動,他的速度依舊那麼快,刀上裹挾著的黑氣,猶若黑炎,在他的刀身上越燒越旺。
這一次,他的刀不再從側翼而來,而是如劍一般直直的刺了過去。
楚惜風的臉色依舊淡漠,他將自己的刀橫於胸前,輕鬆無比的擋下了這樣一刀。
“兩刀。”他的聲音亦在那時響起。
但夏侯淵的嘴角卻在這時浮出一抹笑意。
惡鬼之音亦在此時再起。
“萬鬼哭!”
此言一出,星光大盛。
那些孤墳、棺槨甚至死屍之中頓時響起陣陣如泣如訴的嗚咽聲。
那些聲音彙集在一起,猶若惡魔的呢喃一般驀然在長安城裡響起。
而夏侯淵的身子在下一刻高高躍起,無數道孤魂野鬼在此刻盡數化為一道道黑芒再次湧向他的刀身。
時間在那一刻似乎慢了下來。
所有人都在此刻望向天際,望著那位拿著鬼頭大刀,高高躍起的刀客,望著無數的鬼氣彙集於上的刀身,那上面所蘊藏著的可怕靈壓,令人心顫。
即使楚惜風亦在那時感受到了這一刀所蘊含著的可怕威壓,那種威壓即使身為星殞的他亦感到膽寒。
他有心想要阻止,但正如方才所言,時間變慢了。
他的速度無比緩慢,一舉一動,甚至一個念頭也變得無比緩慢。
他的瞳孔在那一刻豁然睜大,他想起了方才夏侯淵的那一式“荒冢”所彙集起的黑氣,那並非靈力或者鬼氣,那一式的威力比起第一招還隱隱差了些許。
方才那一式,他彙集不是這些骨灰野鬼的靈力,而是時間!
是的!是時間!
這是一種極為玄妙的事物。難以理解,更難以捕捉,即使強如星殞,也逃不脫在光陰的爪牙之下化為黃土。
而只要有人掌握了時間,那永生不死對於他來說便成為了可能,那他便是真正的神祇!
可是眼前這個刀客是如何做到的?
若他有如此天賦,那百載之前又何須被自己的先祖殺得丟盔棄甲,惶惶不可終日?
或許這裡面有所貓膩,但楚惜風卻以來不及去想。
因為時間又快了起來,所有的鬼氣也在這時彙集到了他的刀身,那股巨大的黑氣幾乎遮天蔽日,籠罩住了整個長安城的天際,然後直直的朝著楚惜風的面門襲來。
第六十章 三刀已盡,頭顱予我
夏侯淵的速度又快了起來,這一刀比起方才的兩刀更快,快得不僅蘇長安諸人看不真切,就連楚惜風也在那時眼前一花。
他知道那一刀絕不簡單。
夏侯淵這一式“千里孤墳萬鬼哭”看似三刀,實則只有一刀。
這第一刀,是借力。
這第二刀,是借時。
兩刀都是為這第三刀的聚力而出。
說明白一點,前兩刀都是虛招,唯有這第三刀是實招。
而且這第三刀一出,便是雷霆之勢。
猶若熊熊天火自九霄外而降,又似銀尾流星從穹頂上而落。
其聲響若驚雷,其勢銳不可當。
楚惜風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想要躲閃,但刀鋒已至身前,自然是退無可退。他想要提刀擋下這一擊,但很明顯,此刻夏侯淵的速度比起他快了不知道多少倍,或許他還未將刀提自胸前,他的頭顱便已被夏侯淵的這一刀徹底斬落。
夏侯淵的嘴角在這時終於浮出了一抹笑意。
他這一式“千里孤墳萬鬼哭”是他最強的一刀,而亦是憑藉著這一刀,他勘破問道,成就星殞。
這一刀是他的刀,亦是他的道。
可這一式在最開始並不是這樣的,或者說,在司馬詡將那樣事物交給他之前,並不是這樣的。
那是一滴血。
一滴金色如琉璃一般的血。
他把那滴血放在了自己的胸口,那滴血便如蛆蟲一般的附著在了他的胸口,然後他的那一刀便成了現在的這一刀。
起先這一刀也是三式。
第一式,借力。第三式,聚力。
與現在這一刀不差毫分。
但這第二式卻有些不一樣。
他這一招的威力固然巨大,甚至可以說只要讓他聚集起足夠的力量,即使他那位已經死去的族兄,曾經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