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體內那一刻猛地站起,但他的雙眼依舊緊閉著,像是睡著了的孩童,安詳恬靜。
那把名為夏侯血的刀若有所感,如同找到了母親的孩子一般化作一道流光,竄入楚惜風的手中。那個男人就這麼安靜的立在那裡,任憑雨水沖刷,卻紋絲不動,如同坐定了的高僧一般。
這一系列詭異的變化,讓骨道人驚駭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轟隆!
又是一聲驚雷炸響。
楚惜風緊閉的雙眼豁然睜開,他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骨道人,沉默不語。
骨道人的身子下意識的向後退了退,這具皮囊不過是他眾多傀儡中的一個,即使真的被斬殺,也不過是傷到些心神罷了,按理說他應該不至於如此驚慌。
但楚惜風身上傳來的靈力波動卻讓他自心底感到害怕,他的頭皮開始發麻,一股寒意自下而上的湧來,他張嘴想要說些什麼。耳畔卻響起一道宛若從九幽黃泉之下傳來的聲音。
楚惜風的嘴唇微微張開。他這般說道。
“江東楚家客,刀出人不還!”
第十八章 星殞!星殞!
骨道人的臉色變得越發難看。
他已經活了很多年。
活得比這世界上很多人都要久。
這並不是一件太難得的事情,至少在他看來是如此。
只要你擁有足夠的決心,足夠的到拋棄掉所謂“人”的身份,然後如惡鬼一般蟄伏於這世界汙穢中,從此不見天日。
而當他還是“人”的時候,他聽過這樣的話。
他見過那樣一群刀客,他們身著墨色錦衣,手持三尺長刀。
他們身動,有雷起。
他們刀至,有頭落。
他們自灕水那側渡江而來,為殺一人遠赴長安。
因此,他們死去了很多人,但最後他們確實殺掉了他們想殺的人。
於是,一把刀揚名天下。
而一個故事,也傳遍大江南北。
那個故事,很長,很難說盡。
但若真要說點什麼,那便是。
江東楚家客,刀出人不還。
骨道人忽然明白了眼前這個男子的身份,也知曉了那把刀的名字。
“楚家後人?”他咕嚕一聲嚥下一口唾沫,苦澀的問道。
但楚惜風卻沒有回答他,他只是看著他,安靜得像是一座雕塑。
烏雲聚集得更多了。暗沉沉的壓下來,似要壓碎這座已無人煙的城鎮。
雨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它們越來越來大,大得骨道人與楚惜風間不過五六丈距離卻好似天塹一般被雨幕隔開。
這時,楚惜風身體忽的亮了起來,那光芒並不耀眼,卻醒目得很,即使隔著這麼厚重的雨幕,骨道人也看得清清楚楚。他的心因此猛地一跳,他心有所感的抬頭望去,一道驚駭的景象就這麼映入他的眼簾。
如果他沒有記錯,此時應該是辰時。雖然下著雨,雖然暗沉沉的烏雲將所有陽光都遮掩。但此時,應該是辰時沒錯。
這個時候,不該有星光。或者說不該有可以掩蓋住太陽光華的星光。
但這時,卻有那麼一道星光,自遙遠星海而來,衝破漫天的烏雲,也遮掩住太陽本就暗淡的光芒。它筆直的射下,照入楚惜風的身上。
楚惜風的眼神因此靈動了幾分,像是方從一場黃粱大夢中醒來。
而他身上的傷痕也在這道星光的照耀下飛速的癒合。
他身上的氣勢像是沒有盡頭一般的瘋狂攀升,最後終於到了一個臨界點。
氣勢的攀升停了下來,但這方天地間的靈力還是瘋狂的朝他湧入,只是那麼一瞬,這整個藍靈鎮的靈力便被他一口鯨吞。但仍有更遠處的天地間,也更加磅礴的靈力奔湧而來。
“這是要破境嗎?”骨道人心頭一驚,楚惜風已是魂守境,再往上便是問道,那是星殞之下最強的境界,以他這具傀儡的實力,想要對付也要廢上一番手腳,更何況楚惜風還有夏侯血這般的利器護體,勝負之數可說尤未可知。但他絕非坐以待斃之徒,所以他發出一聲沙啞的嘶吼,身子如猛虎一般的竄了出來。他伸出自己的右手,指上的利爪閃著惡鬼一般的兇光。
楚惜風沒有動,或者他根本還不能動。
但他手上那把夏侯血卻發出一聲刀鳴,遠在萬里外的星辰若有所覺,又一道紫色的光芒灑下,骨道人發出一聲淒厲至極的嘶吼,身子如同被極其高的溫度灼燒過一般,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