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風又回到了藍靈鎮,他看著那把靜靜的躺在雨簾中的刀。
那是一把很出名的刀,刀長三尺,刀身雪白。滴水而落,沾血而明。那是他的先祖曾用過的刀,那把刀沾染過無數人的鮮血,而真正讓他聞名於天下的,卻是因為他的先祖曾用它殺過一人。那個人姓夏侯,是現在大魏聖皇的族兄。
它的名字很普通。卻又足以讓天下人膽寒。
它叫夏侯血!
它被曾經的江東之主楚蕭寒傳於天傷楚斷嶽,又被楚斷嶽傳於楚惜風。
而現在,他被楚惜風弄丟了。丟在這九月的暴雨中,丟在藍靈鎮溼噠噠的青石板上。
“楚家人,命丟得,刀丟不得!”
楚惜風呢喃著。
“丟了刀……便是丟了命……”
他的身子慢慢跪下,眼神裡的光芒也隨之漸漸熄滅。
終於,一聲巨響。
楚惜風倒在了地上。
他倒得那麼突然,突然得讓蘇長安不敢相信。
那個宛若神明的男子,那個永遠將他護在身後的男子,竟然就這樣倒在了這座名不見經傳的藍靈鎮。
蘇長安覺得這不對,像楚惜風這樣的刀客怎麼能就這麼輕易的倒下。
但他又確確實實的倒下了,蘇長安的心裡忽然湧出一股讓他難以名狀的情緒。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堵在他的胸口,就像有萬鈞之力在敲打他的腦仁。他難受得厲害,卻又不知道該作何發洩。他只是怔怔的看著那個躺在地上的男子,眼淚混著雨水,洶湧而下。
幻夜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這個男子,如同君王在俯視朝臣。雨打溼了她那一頭漂亮的烏髮,她冷峻的臉色絲毫沒有因為楚惜風的倒下而變得輕鬆。這個男子讓她回想起了她最不願回想起的某些往事。
她心頭一動那些插在楚惜風背上的匕首就這被生生的抽出,在這雨夜中綻出朵朵殷紅色的蓮花。然後又是一隻匕首被伸出,像是毒蛇一般抵住楚惜風的喉嚨,她知道只要這一下,眼前這個男人便會如同百年前的那個他一般,永遠的沉睡過去。
但她在這一瞬忽的猶豫了。
雨還在下。
女子的臉色在這晦暗的天色下,如同頭頂的烏雲一般陰晴不定。
半晌之後,她終於還是收回了她的匕首,然後一道絲線猛地射出,只撲向正呆坐在一旁的蘇長安。那絲線如有靈性一般,飛快的將蘇長安的身體纏繞。
“殺了他。”她這般對著那個古道人化作的怪物說道。然後她身子輕輕一躍,帶著蘇長安便向虛空中躍去。
而虛空中就在此刻忽的張開了一道黑色暗門,那個女子與蘇長安便迅速的隱沒在那道暗門中。
“果然還是忘不了他。”骨道人化作的怪物的臉上浮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女人還真是麻煩。”
然後他瞥了瞥躺在地上的楚惜風,嘴角忽的勾出一抹殘忍的笑意。
“最後,所有的髒活還是落在我的身上。”他伸出帶著腥臭粘液的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他的尾部忽的高高翹起,裡面的血肉一陣蠕動,他的尾部便開始不斷的延伸,尖端那閃著綠色幽光的利刺也隨之朝著楚惜風靠攏。
“很不錯的皮囊,收起做我的傀儡想來也是不錯。可惜,我卻沒有時間。”他很是遺憾的發出一聲感嘆。然後他猩紅色的眸子忽的眯成了一條縫,一股濃烈殺意爬了上來。他的尾巴飛速的向前一突,眼看便要插入楚惜風的天靈蓋。
鐺!
這時,一陣清脆的刀鳴聲忽的響起。
骨道人心頭一凜,暗道一聲不好,但卻為時已晚,一道紫光忽的劃過,他的尾巴便在三尺處忽的裂開。一道平整無比的切口,赫然出現在他的尾部。
他心中愕然,身形往後一退,若有所覺的朝著那道紫光傳來的方向看去。
此刻那兒一把周身遊走著紫電雷光的刀,靜靜的立在半空中。
他的臉色忽的變得陰沉。
“刀靈?”他這般喃喃自語道。
似乎為了回應他的說辭,那把刀再次爆出一聲清澈的刀鳴。
蒼穹上隱沒在雷雲中的電蟒乍現,它在那雲中來回穿梭,發出一陣陣令人心悸的咆哮。
最後,在骨道人驚駭的眼神中猛地朝此方襲來。
那道電蟒速度極快,快到以骨道人的修為也幾乎沒有時間反應,他就這麼看著那道電蟒射下,轟入楚惜風的體內。
楚惜風的身子在電蟒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