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但又顯得蒼白,不足以形容女子的美貌。或者說,這世上並不存在一個詞語可以真正詮釋出她的美貌。
她像誤入人間的精靈,又似跌落凡塵的謫仙。美得不可方物。
但人們還來不及驚歎,只見她的玉指在那琵琶弦上來回撥動,一聲聲清脆的聲音帶著一股韻律響起。
其聲嗚嗚然。似塞外徵人望明月,又似春閨婦人待君歸。
這首曲子是前朝一位婦人所創,時值亂世,婦人青梅竹馬的丈夫被徵調前線。婦人一等便是十餘寒暑,最後等來的是他的一副衣冠。憂思哀悼中,婦人便譜下了這首曲子,悼念亡夫。
此曲名曰捻青梅,而那位婦人便是樊如月的婆婆,青玉夫人。
樊如月將這首曲子彈得很好,即使是不通音律的蘇長安也經不住被曲調所吸引,腦中泛出陣陣愁緒。
但那些酒客公子們卻毫無所覺。他們只是直勾勾的盯著那位少女,眼睛裡好似有一團熊熊的火焰在燃燒。好像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拔掉她衣服,狠狠欺凌一番。
這世界上的很多事情就是這樣,無論你做得再好,但對於一群披著人皮的野獸而言,他們所看到的永遠只有箱子裡閃閃發光的金子與衣裳下女人白花花的肉體。
樊如月似乎也明白了自己所面對的究竟是怎樣的一群人,她眸子裡蒙上了一層陰霾。她帶著僥倖環顧四周,卻終究未有看見她想要看見的身影。她的心終於亂了,撥弄琵琶的手也失了些方寸,彈出了幾個錯音。
蘇長安皺了皺眉頭,他覺得這首曲子似乎有些問題,但他卻說不清楚到底什麼地方出了問題。他看了看周圍的酒客,卻見他們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臺上的女子,似乎絲毫沒有察覺出異樣。但也不知究竟是聽曲聽得入迷,還是看那少女看得入迷。
終於一曲方罷,樊如月收起了琵琶,頷首立在臺上。她的身影有些單薄,又有些可憐,像是砧板上的魚肉,等著人待價而沽。
但她這般模樣卻沒有讓臺下諸人生出一絲一毫的憐憫,反而是愈發激起了他們掩藏在那看似華麗的衣冠下的獸性。
這時,一個老鴇模樣的中年女人走了上來,她衝著臺下的男人們一陣媚笑,然後方才用她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各位公子,這位便是我們牡丹閣今次的花魁,樊如月姑娘了。”
說到這裡她停了停,似乎在等著臺下諸人給她回應。
但她終究未有等到她想要的反應,男人們依舊怔怔的看著那位少女,眼睛裡再也容不下其他東西。
不過這老鴇卻並不惱,她衝著臺下諸人曖昧的笑了笑,又說道:“諸位一副要把我們樊如月姑娘生吞活剝了的樣子,可我們樊姑娘膽子很小,再這麼看下去說不定便把她給嚇跑了。”
這老鴇一看便是久經風月的人,簡單的一兩句話便把握住了這些男人的痛點,他們不捨的收回自己似乎已經黏在了樊如月身上的目光,看向這個老鴇。
一些口無遮攔的公子哥,更是在這時大聲說道:“我們怎麼捨得吃了樊姑娘,我們想著的可是,把樊姑娘抱到床上好生疼愛一番呢!”
此言一出,大廳裡頓時響起陣陣笑聲,一時間一些粗鄙不堪的言論層出不窮。而那位處於風口浪尖的少女卻把頭低得越來越深,像是隻受了驚嚇的兔子。
但蘇長安諸人卻對視一眼,眼中的不悅更是顯露無遺。
這些涉世未深的少年少女,對於這般景象心中說不出的排斥。
而那臺上的老鴇對於酒客們這樣的反應卻是高興地很,樂呵呵地說道:“如若諸位不棄,不如再讓我家姑娘為諸位再奏上一曲?”
她這話音才落,一直酒杯便飛了過來狠狠的砸在她的頭上。那酒杯上顯然是用力極大,直接在她的頭上砸出一道深深的紅色印記。
“奏什麼奏!小爺要聽曲用得找花錢來你們牡丹閣嗎?快給我開始,小爺等不及了。”說話的是剛剛去了包房中的那位王公子,他拿著摺扇怒氣衝衝的走了出來,衝著那老鴇便開始叫罵道。
似乎是被這位王公子說出了心聲,周圍的酒客也都開始催促。
那老鴇雖然頭上被狠狠砸了一下,卻並不生氣,臉上帶著噁心的笑容說道:“既然諸位這麼有興致,我也就不再囉嗦,那現在咱們的花魁出閣大會便開始吧。”
她這話音一落,周圍便湧出許多服裝統一的侍女,她們手上拿著一張玉牌,紛紛遞給在場的每一撥酒客。蘇長安一眾自然也不例外,他接過了自己的玉牌,上面寫著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