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不出這方世界,那不久之後,邪神的帝君降臨,前輩們又可有把握能再如數千年前那般將之擊退。”
蘇長安周身的氣勢在那時愈發洶湧,巨大的靈壓牽動起凌冽的罡風,將這極西之地的塵埃揚起,大有遮天蔽日的趨勢。而他的目光亦在那時變得冷冽無比,好似一般利劍,直直的刺向燭陰的身軀。
燭陰一愣,他自認為他很瞭解眼前這個男人,從他踏入這場紛爭開始,他便一直注意著他,他的每一次抉擇,每一次蛻變,他都看在眼裡。
但這時他面對著這男子的質問,感受著那股自他眸子中溢位的毫不掩飾的殺意。
他才忽然意識到,他根本不瞭解他,他甚至從未有真正知曉過眼前這個男人內心真正的想法。
而蘇長安的質問,與其說是質問,倒不如說是更像是在逼宮!
是的。
逼宮!
那是一位新王再向著垂垂老矣的舊王的逼宮!
“沒有。”但最後,燭陰還是如實的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數千年前,帝君未臨,只是那些尋常的邪神便險些將這方世界毀滅殆盡,而他們也是依仗著那些生靈的相助,方才險之又險的將之封印在了神冢。
數千年後,帝君將至,而他們卻早已從高高的王座上跌落,孤家寡人,又何談勝算?
“但我有。”蘇長安步步緊逼,語氣之中的殺意猶如滾滾的江水撲面而來。
但那時,燭陰卻忽的笑了起來。
他反問道:“那又如何?”
蘇長安聞言,雙眸頓時眯成了一條縫,裡面的寒光大盛。
他並不喜歡這樣捉迷藏似的對話,他素來喜歡直來直往,一如他的刀法一般。你死我活,並不給敵人,亦不給自己留下半分退路。
哐當!
那時只聽一聲脆響,九難刀應聲出鞘,被他握於手中。
“所以,你們得死。”蘇長安寒聲言道,他收起了之前心底那麼一絲不忍,他明白,走到了這裡,他已然沒了退路,任何的心慈手軟都只能將自己或是自己的朋友、家人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感受到那股自蘇長安體內傳遞而出的磅礴力量,燭陰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中頓時光芒大作。
“你就這麼相信天道?”
他這般問道。
而回答他的卻是蘇長安呼嘯而來的刀芒。
這一擊自然只是試探,燭陰的身子輕飄飄的退下,看似險之又險,實則異常輕鬆的避開了蘇長安這呼嘯而來的一刀。
落入身後神冢之中的燭陰身旁一道道身影豁然浮現,卻是那身形縹緲的豎亥、周身死氣縱橫的據比以及那位人頭蛇身的媧皇,他們猶如憑空出現一般立在了燭陰的身側,與他並肩而立。而背後數以千計的神族身影亦在那時浮現,他們猶如潛伏在密林之中的惡獸,雙眸閃著寒光看著蘇長安等人。
“我記得數年前,蠻族大軍壓境,兵臨永寧關下。你曾說過那麼一句,我覺得很好,現在,我把這句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你。”
燭陰嘴角帶著笑意,聲線卻異常陰冷,他看著蘇長安,一字一頓的言道。
“我神族統御這方世界無數歲月,豈能任由爾等宰割?”
“汝等想取我們性命……”
“那便……”
“拿命來換吧!”
第二十七章 無關對錯,故不死難休
前【戲】落幕,好戲開場。
新王與舊王的戰爭,一觸即發。
曾經高高在上的半神與次神們,猶如蝗蟲一般張開自己背後巨大的雙翼,呼嘯而來。
他們嘶吼,他們咆哮。
他們向著這個世界,向著天道發出他們的聲音。
即使被生靈被天道所拋棄,但神始終是神。
要想把神拉下神壇,那麼便必須付出慘痛的代價。
這一戰對於蘇長安等人是背水一戰。
對於神族又何嘗不是釜底抽薪?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此戰無關對錯,只是兩個種族為了各自的延續而必須展開的決鬥。
而這樣的決鬥,越是無關對錯,便越是不死不休!
短兵相接的瞬間,穹頂之上數十顆星辰亮起。
在場的星殞雖然來自不同的種族,但既然決定來到了這裡,那便是下定了赴死的決心。他們自然沒有任何留手的打算,到了他們這種境界,自然明白,這種情況下,越是貪生怕死,死得便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