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崆的兩隻耳朵都耷拉下來,看一眼她塗滿了鍋底灰的臉,嘆道:“你現在這幅醜樣倒也不必再勞煩吾來錦上添花了,也難為你自個兒下得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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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靈崆介紹,要對付媼的話,打別的地方完全無效,一定得用柏枝插進它的頭顱,才能令此妖致死。
至於野狗子,只要砍掉它的頭,也能奏效。
靈崆又道:“就算知道了這些法子,也未必管用,何況現在,你們兩人一個弱女,一個泥胎,就算貓大爺吾英明神武,又有什麼法子?難道指望你們兩人去斬妖除魔?站在這裡被吃掉還比較快些。”
土地不敢還嘴。
阿鏡冥思苦想,靈崆眼珠轉動,在她耳畔提醒道:“丫頭,你若是願意,吾可以犧牲一些法力,即刻傳密信給國師,以他的能耐,今夜就可以趕來,你覺著怎麼樣?”
阿鏡語塞,靈崆問:“是了,你為何這般想不開,獨自一個人跑出來?難道國師對你不好麼?他滿心喜歡地要跟你成親,你這樣……很傷人呢。”
阿鏡心一跳:“他……北冥君可還好嗎?”
靈崆嘆了口氣:“國師真的越來越像是一個人了,我看他以前從不懂什麼叫做傷心,沒想到從你這裡開了竅了,這也不知是好事呢,還是飛來橫禍。”
阿鏡緊閉雙唇,不敢再問。
一人一神一貓商議了半夜,終究沒有法子,正在阿鏡想著索性讓靈崆傳信給北冥君的時候,地面突然動了動。
靈崆先跳起來:“出了何事?”
供臺隨著微微搖晃,土地已經騰空而起,他的臉色大變:“不好了,妖氣突然變得很重,難道要開始了嗎?”
隨著土地的驚呼,阿鏡也隱隱地聽見了外間深沉的黑夜裡,傳來了似狼似狗,又彷彿幽魂咆哮般的嚎叫。
與此同時,地面顛簸的越發厲害,連整個土地廟都瑟瑟發抖。
土地老大驚之下,棗木柺杖用力一點地面,嗖地便衝了出去,阿鏡見狀,忙也踉蹌跟著跑了出去,靈崆大叫道:“丫頭,那些東西骯髒的很,你別去!”
可是見阿鏡已經跑了出去,靈崆憤怒地一蹦三尺:“趕明讓國師把你牢牢地鎖在府裡最好!”
狼麵人身的野狗子果然出動了,村子的周圍暗影重重,尤其是在不遠處的墳崗上,更有些極為可怖的吼聲傳了出來。
地面龜裂,已經半變成枯骨的手抓破泥土鑽了出來,地底下埋著的屍首們,一個個蠢蠢欲動,將要爬出來。
土地迅速地轉了一圈,被這種沖天的妖氛驚得無法言語,這會兒村子裡的狗們也嗅到了不對,紛紛地吠叫起來,有些本熄燈入睡的人家又紛紛地點亮了油燈,有人開門檢視究竟。
整個村子迅速地被裹在一片陰冷的鬼氣妖氛之中,村民們雖然看不見暗處隱藏著的野狗子,以及墳崗上覆活的屍首,卻都本能地察覺不對,已經開春了的夜晚,竟然如此寒冷,讓人手足冰涼而僵硬。
“不好了,不好了!”土地喃喃的,急得團團打轉,“這可怎麼辦?”
野狗子雖是妖怪,但習慣吸食死人腦髓,等閒不會主動襲擊活人,所以這會兒,這些妖怪都只圍在村子周圍,並不靠前。
反倒是那些死而復活的殭屍們,步履蹣跚卻徑直地往村子而來,邊走邊發出��說暮鸞小�
住在村子最外圍的一些村民們也終於發現了異狀,只見漫山遍野的鬼影重重,而在鬼影之外,是一隻隻眼睛雪亮的野狗子,露出了極長的獠牙,虎視眈眈地盯著村落,彷彿看到了一個大型的屠宰場。
大家發出慘厲的叫聲,回頭就跑。
可此刻四面八方的屍首都給召喚了出來,再加上野狗子將此處圍住了,又能跑到哪裡去?
這土地廟就在村子的近南邊,有許多村民因為害怕,紛紛跑到這裡,甚至有人跪倒在供臺前,磕頭求土地神庇佑。
一時倒也沒有人留意阿鏡跟靈崆了。
可是很快,村民們發現土地廟也不是安全地方,因為這正靠近南邊的一片墳地,耳聽咆哮聲越來越近,在土地廟幽淡的燈光下,行屍們的影子若隱若現,慢慢逼近。
大家抱在一起,有膽大的拿了些掃把,木杈之類的出來防禦,但自古以來也沒看過這樣可怖的情形,殭屍們還沒靠前,已經有大半兒的人嚇得暈厥癱軟,手也握不住兵器了。
靈崆先前迫不得已跟了出來,這會兒倒是安靜下來,看向阿鏡。
他有心想看看阿鏡驚慌失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