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崆倨傲地看他一眼:“你這老兒前倨後恭; 居心大大地不良啊。”
土地老道:“靈崆大人誤會小神了,只是先前不知是您大駕光臨,不然小神早就親自出迎了。”
靈崆瞥向阿鏡,見她心虛地往廟門外打量; 靈崆便道:“放心; 國師沒有來。”
啊……真的沒來。
阿鏡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只好問道:“你怎麼來了?”
靈崆道:“吾不放心你這丫頭,生恐你被人哄騙誘拐……這不是?一下子就給吾撞見了。”
土地老不敢強辯,只陪笑道:“哪裡哪裡,小神怎敢欺哄上仙呢?”
靈崆呲了他一下,回頭對阿鏡說道:“不要上他的當,這老兒,妄圖只用兩枚杏子就要買你去拼命呢。”
阿鏡知道靈崆向來見多識廣,忙蹲下身子問道:“方才他說的你都聽見了?盤踞在這裡地下的到底是什麼妖魔?”
靈崆抓了抓臉道:“別提了,那種噁心東西,說出來都髒了吾的嘴。”
土地老在旁,雖然著急想知道,卻也不敢出聲。
阿鏡忙又道:“若是知道的話且快說,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村民們遭難呀。”
靈崆蹙了蹙貓眉,道:“你可聽說過‘野狗子’?”
阿鏡眨了眨眼,搖頭。
土地老卻驚得一跳:“真的是那種東西?天啊,小神先前還心懷僥倖……”
靈崆又對阿鏡道:“那你總該知道‘媼’吧?”
這個阿鏡卻明白,畢竟是有典籍記載的:“媼?你說此地的妖魔是媼?”
“比媼還噁心低等呢,所以叫‘野狗子’。”
阿鏡雖不曾親眼目睹野狗子為何物,但聽靈崆說到媼,卻隱沒能夠想象。
媼也是一種上古妖獸,體型有些像是羊,又類似豬,專門在地底下潛伏出沒,吸食死人的腦,而且能夠像人一樣說話。
怪不得靈崆一臉憎惡的模樣。
土地老見靈崆嫌棄地不肯說,便小聲道:“我隱約聽人提過這種‘野狗子’,據說頭顱長的像是野狗豺狼,但是身體卻像是人形,專門吸食死人腦髓。靈崆大人,是不是這樣的?”
靈崆見這土地對待自己的態度如此恭敬,神情才稍微緩和了些:“不錯,就是這種畜類。”
土地老又疑惑道:“那麼,先前那些復活了的死人,是給他們吸食了腦髓才產生異動的?”
阿鏡道:“按理說死去之人魂魄已失,剩下的只是一具皮囊,更給吃了腦髓,愈發該死的更透了,怎麼也沒可能復活。”
靈崆說道:“非也非也,那不叫復活,那叫‘走屍’,你們沒聽說南瞻部洲有個地方,出一種異人,專門以趕屍為生,那些死去的屍首,經過他們指揮,便能自行自動。”
阿鏡問道:“那是誰在驅趕這些死去的人?”
“應該是野狗子。”
“野狗子不是沒這種能耐嗎?”
“媼會人言,我聽過一個傳聞,它們若在屍首旁邊低語,會催動屍首自行活動,也許野狗子也得了這種異能呢。”
阿鏡跟土地對視一眼,都有些不寒而慄。
靈崆跳起來,揮舞著爪子道:“丫頭,知道害怕了吧?知道了那就乖乖地跟吾回去!”
土地的老臉皺的如同十月的金菊,阿鏡忙道:“雖然妖魔厲害,但如果就這麼撇下整村的人回去,怎麼對得起天理良心?”
靈崆瞪大雙眼,嗡嗡道:“我現在有些明白你為何會喜歡那個……滿口說的都是一樣,什麼天地正氣,良心公義……”
阿鏡沒聽清楚:“你說什麼?”
靈崆叫道:“吾說你這是送死,吾就不奉陪了。”
阿鏡早一把揪住了他的後頸皮,靈崆的四爪徒勞地在地上亂刨,卻不能逃離一寸,看的土地瞠目結舌。
阿鏡笑道:“既然來了就是緣分,靈崆你見多識廣,既然知道這些妖物的來歷,一定也清楚剋制他們的方法,對不對?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若是這件事做成了,可是極大的功德。”
靈崆道:“老子又沒有想要得道成仙,要什麼功德?”
“那就算是替我積攢的,好麼?”阿鏡可憐巴巴地看著靈崆。
靈崆怒道:“不要以為吾會心軟,逼急了,在你臉上也來兩下!”
阿鏡並不跟張春似的在意自己的容貌,反而慷慨道:“只要你願意幫忙,把我的臉都抓花了也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