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段譽坐騎的韁繩,段譽雙手僵直,垂在身側,顯是給點中了穴道。
王烈剛剛看到他們,就看到形容猥瑣的崔百泉開口道:“小王爺,是你啊!喂,大和尚,你幹什麼跟這位公子爺為難?你可知他是誰?”
鳩摩智自沒將這兩人放在眼裡。但想自己從未來過中原,慕容先生的家不易找尋。有這兩人領路,那就再好沒有了,說道:“我要去慕容氏的府上,相煩兩位帶路。”
王烈不過在樹林中剛剛走出來,距離他們還有一段距離,沒有出聲,鳩摩智並沒有看到他,這路上不時有人路過,鳩摩智也沒有四處張望,只是看著崔百泉兩人。
王烈樂得先看看戲,而且王輕眉的安葬之地應該不只是王夫人知道,慕容家的人肯定也知道,自己到慕容家去問問也是一樣,等會搭他們一個順風船去燕子塢也不錯。
王烈就聽到崔百泉道:“請問大師上下如何稱呼?何以膽敢得罪段氏的小王爺?到慕容府去有何貴幹?”
鳩摩智道:“到時自知。”
崔百泉道:“大師是慕容家的朋友麼?”
鳩摩智道:“不錯,慕容先生所居的參合莊坐落何處,霍先生若是得知,還請指引。”
鳩摩智聽段譽稱之為“霍先生”,還道他真是姓霍。崔百泉搔了搔頭皮,向段譽道:“小王爺,我解開你手臂上的穴道再說。”說著走上幾步,伸手便要去替段譽解穴。
段譽心想鳩摩智武功高得出奇,當世只怕無人能敵,這崔過二人是萬萬打他不過的,若來妄圖相救,只不過枉送兩條性命,還是叫他二人趕快逃走的為妙,便道:“且慢!這位大師單身一人,打敗了我伯父和大理的五位高手,將我擒來。他是慕容先生的知交好友,要將我在慕容先生的墓前焚燒為祭。你二位和姑蘇慕容氏毫不相干,這就快快走吧。”
崔百泉和過彥之聽說這和尚打敗了保定帝等高手,心中已是一驚,待聽說他是慕容氏的知交,更加震駭。崔百泉心想自己在鎮南王府中躲了這十幾年,今日小王爺有難,豈能袖手不理?反正既來姑蘇,這條性命早就豁出去不要了,不論死在正點兒的算盤珠下或是旁人手中,也沒什麼分別,當即伸手入懷,掏出一個金光燦爛的算盤,高舉搖晃,錚錚錚的亂響,說道:“大和尚,慕容先生是你的好朋友,這位小王爺卻是我的好朋友,我勸你還是放開了他吧。”過彥之一抖手間,也已取下纏在腰間的軟鞭。兩人同時向鳩摩智馬前搶去。
段譽大叫:“兩位快走,你們打他不過的。”
鳩摩智淡淡一笑,說道:“真要動手麼?”崔百泉道:“這一場架,叫做老虎頭上拍蒼蠅,明知打你不過,也得試上一試,生死…………啊唷,啊唷!”
“生死”什麼的還沒說出口,鳩摩智已伸手奪過過彥之的軟鞭,跟著拍的一聲,翻過軟鞭,卷著崔百泉手中的金算盤,鞭子一揚,兩件兵刃同時脫手飛向右側湖中,眼見兩件兵刃便要沉入湖底,那知鳩摩智手上勁力使得恰到好處,軟鞭鞭梢翻了過來,剛好纏住一根垂在湖面的柳枝,柳枝柔軟,一升一沉,不住搖動。金算盤款款拍著水面,點成一個個漪漣。
鳩摩智雙手合什,說道:“有勞兩位大駕,相煩引路。”
崔過二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鳩摩智道:“兩位倘若不願引路,便請示知燕子塢參合莊的途徑,由小僧覓路自去,那也不妨。”崔過二人見他武功如此高強,而神態卻又謙和之極,都覺翻臉也不是,不翻臉也不是。
“啪啪啪——”鼓掌聲響起,只聽得一個戲謔地聲音響起:“和尚好功夫,絕頂高手對付兩個二流高手,真是精彩。”
鳩摩智聞聲看去,這一看險些嚇得他從馬背上跌下來,一把抓住段譽的肩膀,嚴陣以待地看著王烈,在天龍寺他可是領教過王烈的武功,知道自己遠不是他的對手,此時先把段譽抓在手裡做人質。
崔百泉兩人卻是不知道王烈的底細,看著和尚如此緊張,只以為來的人是和尚的對頭,敵人的對頭就是自己的盟友,他們不驚反喜。
段譽卻是大喜過望,他見過王烈施展六脈神劍,比自己那半吊子時靈時不靈的六脈神劍厲害了何止百倍,自己可是有救了,大叫道:“師叔救命!”
便在此時,只聽得划船聲響,湖面綠波上飄來一葉小舟,一個綠杉少女手執雙槳,緩緩划水而來,口中唱著小曲,聽那曲子是:“菡萏香連十頃陂,小姑貪戲採蓮遲。晚來弄水船頭灘,笑脫紅裙裹鴨兒。”歌聲嬌柔無邪,歡悅動心。
段譽在大理時誦讀前人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