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分屬洛國和儀國兩邊的元山生態還是有些不同的,方漓走了半日,也沒見類似白虎的靈獸,反而遇見一隻兩人高的巨熊,嚇了她一跳,但本能地一劍過去,熊身上開了個洞,直接轉身狂奔而逃,讓她捏著一張準備打出去的符愣在原處,半晌才收起來繼續前行。
對於築基弟子而言,這邊的靈獸確實是容易對付的。
直到再往前深入,方漓猜測應該是清羽派弟子當年試煉的場所時,這才變得艱難起來。
當年清羽派那位保護弟子試煉的師叔是帶著他們繞過那些厲害靈獸的地盤。方漓這次雖說是來歷練,但其實只是為了找個藉口獻寶,心裡說實在的還有些發怵,並不想與靈獸硬碰硬。
可惜她沒經驗,沒法繞過去,也不願意一直躲避,終究還是硬戰了三四場,身上也帶了傷,直闖入密林深處。
只是她也確實不知程非是在哪裡發現了她們,只能憑感覺,覺得這個位置已經差不多了。估摸著程非的能力,或許還能再深入一些,但她實在是不行了。
取出在坊市中買來的驅獸香,又在簡易版防護陣盤裡放上靈石啟用。方漓來之前專門花靈石釋出任務,找有經驗的師兄師姐上課,吸取了好些人的經驗,東西準備得很齊。
用上這些,一個人歷練時晚上休息就可以放心了。
方漓其實可以去空間裡休息,但她也怕出來時不知道外面情況,萬一一出來就面對著一張血盆大口,那可就糟糕了。
所以她情願浪費一點時間,布好防護,在外間修煉休息。
密林裡投下的月光顯得有些陰森,彎彎曲曲的樹枝投影在地上,風過時微動,如蛇,讓方漓忍不住抬頭再去看一看。
她總算明白為什麼上課的師兄師姐第一條講的就是,等同伴修行完畢一起行動。
這一個人,她連覺都不敢睡了。
也不知道救了她和錢玉江的黑衣人還在不在這裡。如果他是偶然路過,恐怕就見不著了。
方漓遺憾地想,他好像也喜歡聽她的曲子,她這次來,已經將完整的曲子練習好了。
就當他還在林子裡吧。方漓拿出她重新制作的笛子,靠著大樹,輕柔地吹了起來。
古怪而稱不上好聽的曲調並沒有傳出太遠,方漓現在學會了控制聲音範圍,她怕引來厲害的靈獸,把她困在元山吹曲子。
吹了一遍,又是一遍,她現在只要願意,可以一直吹下去,再不用休息。
風吹過林梢,傳來嗚嗚的迴音,森林裡有夜行靈獸穿行的聲音,卻依然寂靜得讓人心悸。
然而方漓似乎聽見什麼別的聲音,混雜在風裡掠過深夜的密林。
她停了吹奏,偏過頭去仔細地聽。
那聲音卻消失了。
方漓站著不動,握緊笛子,下意識緊張起來,看向前方。
如墨的夜色中慢慢浮現出一個一身如墨的人,陣內的火光搖曳,將光影投照在他的臉上,這才能看見他的存在。
“前輩!”方漓小聲地叫了出來,卻見他腳步一頓,身向後退,又要消失在黑暗裡。
她急了,幾步衝出防護陣,大叫一聲:“前輩!”
那人遲疑地停步,慢慢轉了回來。這回她看得更清楚了。
黑色的長袍,墨玉腰帶,一支黑色的簫就插在腰帶上,還有墨玉發冠,銀色面具遮住大半張臉,正是當日救了她們的前輩!
“前輩,我,我……”方漓激動得都有點結巴了,實際上她也不知道要講什麼,她來僅僅是為了跟恩人道謝,連錢姐姐的那份一起。
前輩走到了她面前,方漓行了一個大禮,彎腰時看見他的鞋,也是黑色的。她莫名有些想笑,前輩真是喜愛黑色啊,為何偏偏面具是銀色的?
前輩沒說話,方漓垂頭也不敢多話,她不知道前輩的脾氣如何。
半晌,她忽然看見前輩黑色的靴子前多了一根樹枝。
樹枝在動。
地上多出了一個字,一行字:你遇到危險了嗎?
字是倒著寫的,在阿漓這個方向看起來正好合適。
方漓覺得她今天一定是傻了,看完這行字半晌才反應過來,這是前輩寫的。
過於震驚讓她真的犯傻了,抬起頭來就是一句話衝口而出:“前輩你不能說話!”
這幾乎不是疑問,而是一句震驚的感嘆。話一出口她就想打死自己,幾乎是惶恐地捂住了嘴。
黑衣前輩卻沒有生氣的樣子,看著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