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火卻無可抑制地湧上心頭。他習慣性地盤了盤手裡握著的核桃,三圈轉過,心底終於又靜如湖面。
“閣老,便是這處了。您且稍等,小某先把燈給點著了……”
那小將轉身去摸牆上的油燈,牢房裡頭的人聽到動靜,原是對著牆坐著的,慢慢轉過身來,等看清楚立在牢房外頭的人是誰,已經髒汙到看不出原來樣貌的臉動了動,露出一口白牙來。
“你終於來了。”
徐紹源眯眼看著慢慢走近的老熟人,一身囚衣上滿是黑黑黃黃的汙漬,頭髮鬍子也糾結成了一縷一縷的,要不是聽聲音,他實在無法將眼前人同記憶中的那人對等起來。
“文廣兄,別來無恙。”
楊文廣乾笑兩聲,盤膝在柵欄前坐下,攤手道,“如此也算是無恙吧,你怎麼進來的?齊王一黨,可是奉了上諭‘眾數沒,不得恕’,此間也不是尋常能進來的。”
他還有心情指指旁邊的牢房,笑道,“邊上就是郡王府的,你的孫女婿也在哩。”
徐紹源不懼他身上嗆人的酸腐味,也在柵欄前盤膝坐下,惹得楊文廣嘖嘖兩聲,笑道,“你這假道學,也學我散人之風,怪模怪樣的忒有意思。”
徐紹源並不理他,轉頭朝那小將說道,“你在外頭等一刻鐘,老朽有幾句話同他說。”
那小將本想說天牢重犯,按規矩是一刻都不得離眼,但對上徐紹源平靜的目光,他忍了忍,舉著火把便退了出去。
“必定是秦王準你來的罷?或者該說是新皇?人說山中無歲月,我進得這裡,倒也似那山人,日子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