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在賬上記下最後一筆,抬頭道:“怎?丫頭又在等了?”
“自打清哥去當了學徒,她哪天不是看幾回的。”紀氏走到裡頭:“梅姐的親事也定下了,嫂子接著大抵就要忙清哥的事了,咱們不如尋個日子提一提?”
施茂走到邊上拿了門板邊上邊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咱回頭他把給咱們閨女雕的那支簪子做好再去提,不是更好?”
紀氏聽到這話不禁想到了往事眼角邊便染了笑,“你也不怕遲了讓他家先搶了。”
施茂嘿嘿一笑,把最後一塊門板裝上插了木栓:“你放心,我看三哥家也有這個意思的,你這女婿跑不了。”
周曉晨拿著傘沿著小路快步走在小巷,到了門口她先在邊上的青石頭蹭了蹭鞋,正要去推門門卻被人從裡面打了開來,才探出頭的女孩顯是沒想到男孩就在外頭,人怔愣了一下小臉紅了大半:“月清哥,你回來啦。”
“嗯。”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等門,周曉晨朝她微微笑:“今兒有些晚了,你等久了吧。”
被說破了心思,小丫頭耳朵尖都紅了起來:“沒等多久。”她小聲低喃,人往裡頭退開讓出了路。
周曉晨走了進去,順手將門帶了起來,正好要開說話那邊女孩的臉色卻突然變了。
“月清哥,你受傷了?”施詩瞪著一雙大眼,不再似往日那般,手拉著了小哥哥沾了血跡的袖:“月清哥……”聲音竟已帶了顫。
“沒呢。”周曉晨忙安撫:“今兒有個小哥受傷了,這血是我幫忙時沾上的。”
“真的?”施詩聽了這話緊抓的手鬆了些,卻又有些不相信又試圖拉了去看。
“真的,我剛正想和你說呢。”見她不放心,周曉晨索性主動把袖子拉了起來露出手臂:“看沒騙你吧。”
目光在手臂上來回看了一轉,確定沒有任何傷,施詩這才鬆了口氣,小手卻沒松。
曾經也有那麼一個女孩,每每自己受了傷總是那樣的緊張著,這模樣倒讓周曉晨心口暖了起來,一隻手被扯著另一隻手不自覺地抬起揉了揉小丫頭的發。
這樣的碰觸卻叫施詩整個人猛地一僵,漂亮的眼瞪得老大,整個人像火一樣燒了起來,人卻是一動不動半點不躲。
尚末意識到自己的孟浪,周曉晨揉了幾下這才收回了手,“好了,我先回房,等一會兒告訴你一個好訊息。”
施詩卻沒怎麼聽進去,直到手裡的衣袖被抽了去這才紅臉輕點了點頭。
周曉晨沒作多想走回了房,施詩沒動只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遠處兩夫妻躲在門後頭,施茂用肩輕頂了下妻子,紀氏抬頭兩個心有靈犀相視而笑。
“就是上次在月老祠賣簪子的貨郎。”吃飯時四人圍坐,紀氏問起晚歸的原由,周曉晨嚥下飯後開始慢慢講:“傷得不輕,手叫人用刀劃了個深口,看樣子要養上一陣子。”說到這她轉頭看了看坐在邊上的女孩,見她並無懼色才又繼續:“許是為了掙地盤,兩邊的人就打了起來,傷了不少人,老大夫顧不上才叫我幫忙,那貨郎倒也不是哪一派的,說是有人推搡了他娘這才動的手結果被人用刀劃了口子。”
施茂聽了眉皺了一下,轉頭對紀氏說道:“這陣子少出門,我也聽說了,鎮北那邊不太平,不少流民沒回去,這會兒也沒有人管,已經有過好幾次衝突了,”說著又叮囑桂月清道:“你也要當心著些,天黑頭一定要回來,走大路。”
周曉晨認真點頭答應,她身邊的女孩卻抿緊了嘴。
周曉晨注意到了小丫頭的沉默,她想起了先前要說的事:“詩詩,我同那貨郎說好了,等他的手好了就叫他再給你雕一支一樣的簪子。”
“我不要。”施詩聽到這話想都沒想直接開口拒絕。
“怎麼了?”明明這丫頭對那簪子喜歡得要命,這會兒竟然不要了,周曉晨不明所以地看向她,“你忘了,我把你的簪子弄壞時,說好的再給你找一支來。”
“不要。”女孩犟了起來,低頭捏緊了手中的筷子。
夫妻兩人也被女兒鬧了個莫名,紀氏側頭看向女兒笑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捏著筷子的手又緊了幾分,施詩猶豫了好一會才開口:“那邊不太平。”
這句沒頭沒尾,在坐的人卻是全都聽懂了,施茂先看了看愣在那兒的清哥,隨後像是怕他沒聽懂似的原女兒把話說全了:“詩詩你這是怕清哥去鎮北給你拿簪子危險呀,也對,清哥你要單獨一個兒去那兒確實不太平。”
“其實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