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晨忙提了東西,進入場考。
那考場是一小間一小間的隔間,按著進來時指定的位子,周曉晨來到了自己的那一間,這裡面一張小板床,邊上一個馬桶,前面一張桌子一張椅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考試一共三天,三天裡吃喝拉撒睡全在這裡頭,這三日著實不是一般人能夠受得了的,其中滋味也只有周曉晨自知了。
就這樣,足足待滿了三天,周曉晨在指定的時間裡交了卷子,出考場時,一陣微風撲面,她用力吸了幾口氣,這才覺得肺裡吸著的那股子臭味散去了些,左右看了看,也沒能等到其他的同學,她便腳步虛浮地往客棧裡去。
回去頭一件事,到店家專供洗澡的地方狠狠地搓了一把澡,衣服裡裡外外全都換好,隨後倒頭就睡,這一睡當真是睡得人事不知,醒來時都已經是第二日了。
這一場試考完,考生自然是永珍百態,有的歡笑,有的得意,也有悲痛喪氣,就是這房裡的四人也各不一樣,趙文這會兒就和瘟了的雞一樣沒精打采,他前一日緊張沒睡好,到考場搜身時又受了驚嚇,自然發揮得好不到哪兒去,周大倉人倒是還好,不過看樣子也考得不怎麼樣,不過他心態倒還不錯,只說考上我幸,考不上我命,大不了回家種田。許行倒是和周曉晨看著差不多,別人問時只說還行,至於到底好不好只有自己心裡有數。
無論考得好與不好,考完試後極少會有學生急著回去,就連趙文這種幾乎認定落榜的,還是死守在客棧,就希望放榜那天有奇蹟出現。
除去這些,自然也有一些學子和前世高考完後的學生一樣,在考試結束後徹底釋放心中的壓力,有聚著一塊喝酒的,有跑賭坊玩上幾局的,更有一些直接往青樓去,宿上一夜風流快活。當然,想要這樣解壓還是需要銀子的,周曉晨這樣的窮人家的孩子,頂多也就是往茶樓裡坐一會,點上些茶水,聽聽說書或是與同窗閒聊幾句,總之這會兒無論考得好與壞,他們把這些都暫時拋到了腦後頭。
周曉晨也趁著這個空閒的時候,去外頭走了一走,先是打聽了送信的地方,又在大街上轉了一圈,尋了一些買得起的小玩意兒,準備捎帶回家,後來又瞧見一頂虎頭小帽,她看著可愛就買了下來,倒忘記了自家的那幾位女人,可都是手巧的人兒,這些哪用得著買。
就這樣,終於等到了放榜的日子。
周曉晨和周大倉、許行一塊過去看榜,那趙文到底還是受不住壓力,請他們幫忙去看,自己則窩在房裡等訊息,難怪說,這考試除了平日學到的知識,頂頂重要還是心理素質,不然,就算平時讀再多的書,到這個時候,頂不住也是無用。
到了地方,榜文已經張貼,那裡擠滿了人,裡三層外三層,這會兒已經有人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在那裡歡呼雀躍,也有人因名落孫山而捶胸頓足,周曉晨看到有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一臉喪氣地由人扶著離去,就如小說中寫的,也有一輩子考不上的童生。
深吸了一口氣,周曉晨不再去理會其他,用盡了力氣擠到了裡頭,她抬頭朝著那榜文上看去,榜首的名字,赫然寫著:許行。短暫的驚訝之後,她順著那榜文繼續看,沒幾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她為了確定又重看了一回,那榜上的名字清清楚楚就是自己,後面還有人在往前擠,那守著榜文計程車兵拿著武器叫嚷著看完就走,別擋著別人。
周曉晨又費了一番力氣擠了出去,離開人群后,她靜靜地走到了牆角邊上,腦子什麼都沒有就只有剛才看到的那桂月清三個字,眼睛好似有些發熱,她伸手抹了一下,果然是淚。
雨後的天空略顯昏暗,淡淡的土腥瀰漫在空氣中,綠色的青苔在石板路的縫中滋長,黑色的木門被推開了一條縫,女孩的腦袋探了出去漂亮的大眼朝著巷口張望,等了一會兒秀氣的眉淺淺皺了一下,眼睫垂落了一瞬後又不死心的瞧了一眼這才慢慢關上了門。
紀氏從廚房裡走了出去,正巧看到女兒的舉動,她走過去摸摸孩子的小臉:“你月清哥出門時帶了傘的。”
施詩的小臉因母親的話而微微紅了起來,她抿著嘴卻是什麼也不說。
紀氏拿她這個性子一點法也沒有,在閨女額頭上輕輕點了下不再多說,朝著前頭鋪子走去。
施茂剛讓夥計回家,一個人在鋪子裡拔弄著算盤算賬,抬眼瞧見妻子過來笑道:“我快算好了,一會兒就關鋪子。”
紀氏並不催他,走到鋪子門口順帶著往街角看了一眼:“今兒清哥怎還不回來。”
“許是落了雨這才遲了吧。”算珠來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