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行沒有注意到侍女突然刺向自己的利刃。
但他看著九寧,在利刃快要刺進她身上的那一刻,他反應更快,抱著她側了個身。
利刃還是扎到他身上了,他背上全是血。
九寧捂著心口,疼。
她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這時,屋子裡才響起侍女驚慌失措的尖叫聲。
“九娘!”
多弟眼睛血紅,撲向臥榻。
周嘉行比她更快。
他用沒受傷的手抱起九寧,額頭碰著她的。
九寧呼吸均勻。
周嘉行目光沉沉。
他忽然想起,九寧喜歡吃酒,輕易不會醉。
今晚她吃的是甜酒,怎麼醉成這樣了?
他閉一閉眼睛,抱緊九寧,冷聲道:“扣下所有人,一個不準走。”
外面的親兵早已經衝進來,三五下抓住那個行刺的侍女,聞言,躬身應喏。
第129章
月明星稀,庭前白雪皚皚; 不必點燈; 也能看清楚院中景緻。
氣氛壓抑沉重。
人人一臉憂色。
懷朗疾步走過長廊; 衣袂翻飛,進門後; 抱拳行禮。
“郎主,屬下失職。”
今晚的宴席是他籌備的; 出了這樣的事,他難辭其咎。
周嘉行坐在隔間榻上; 上身赤|裸,肌肉緊繃,醫士在一旁為他包紮傷口。
利刃雖然鋒利; 但行刺的侍女不是習武之人,並沒有傷及要害; 不過實在離得太近; 利刃刺中的地方傷口有些深,還是有點兇險。
醫士包紮好傷口; 起身退出去。
周嘉行叫住他,看一眼裡間,問:“她沒事?”
醫士答道:“看脈象沒什麼問題……只能等娘子醒了再看。”
榻邊炭火燒得滋滋響,親兵垂首侍立; 窗外夜色深沉。
周嘉行沒讓僕從進來伺候; 沒受傷的那隻手抓起長袍; 隨意搭在肩上; 沉聲問:“都查過了?”
懷朗看著醫士出去,知道現在不是請罪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找出府中心懷不軌的細作,直起身,道:“查過了,宴席上並無不妥。”
出事後,他一刻不敢耽擱,親自帶人審問所有賓客,一一排查,沒有找到可疑的地方。
侍女當場就被抓住了,懷朗給她上了刑,還沒來得及問出什麼,侍女就暈了過去。他沒耐心等,讓親兵代替自己盤問,帶人查侍女的同謀。
來赴宴時,諸位部將一個個滿肚子怨言,現在則一個個噤若寒蟬——郎主賞罰分明,所以意見不同時他們敢和郎主起爭執,但是涉及到刺殺郎主、長公主,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誰要是和這事牽連上,別說什麼兵權了,連命都保不住!
眾人極力撇清自己,為洗刷自己的嫌疑,他們主動要求留下來配合懷朗的調查。
至於調兵權、組建禁衛軍什麼的,他們不管了!
真不管了!郎主想拿就拿吧!
部將們這麼順從,要是沒有發生行刺的事,懷朗肯定會樂開花,不過現在他沒心情去管部將們,他知道周嘉行此刻最關心的事情是什麼——到底是誰在九寧的吃食裡動了手腳。
受傷的人是周嘉行,然而真正讓他動怒的並不是這個,他不關心想殺他的人是誰,要懷朗先找到威脅九寧安全的人。
這一次只是在吃食裡摻東西,下一次呢?
如果幕後之人下的是無藥可解的毒|藥呢?
只是設想,已經讓周嘉行壓抑不住五臟六腑間翻騰的熾烈怒火。
懷朗也是心有餘悸,後怕不已。
他已經提審了宴席上的所有僕從,基本可以確認,有人動過九寧的甜酒。
“九娘在宴席上吃的東西和其他人都一樣,只有她吃的酒是另外預備的。”
周嘉行神情冷厲,“哪些人碰過她的東西,你親自審。天亮之前告訴我結果。”
他已近失控,沒耐心慢慢查。
懷朗沒敢多說什麼,躬身應喏,退出隔間,先叫來多弟盤問。
“九孃的甜酒是誰預備的?誰送到宴席上去的?誰給九娘遞的酒?”
多弟臉色慘白,血色一點點褪盡。
“是我。”
她顫聲道。
懷朗眼神閃爍了一下。
多弟嘴唇哆嗦著,“酒是我預備的,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