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從這日後,兩人便經常私下見面。秦擎來符家堡都是光明正大的,符東在的時候他來,符東不在他也來,時間一長便和流珠混熟了,說話也輕鬆起來,展現出自己揚名天下的才情,不知不覺間,再來符家堡竟先奔流珠這裡,而後才去找符東。
漸漸地就有流言蜚語傳出來,說是流珠姑娘跟秦二爺好上了,人人都心疼自家堡主被戴了綠帽子,符東對此卻一無所知。
偶然一次他聽到了,甚少發脾氣的他直接將那小廝鞭笞三十,而後發賣,勒令堡內上上下下不許再亂嚼舌根子,否則一律發賣!
這一命令下來,頓時乾淨不少,再也沒有人敢背地裡說流珠與秦擎的事兒了。
就這樣,一晃五年過去,小少爺長大了,知道自己除了爹以外還有娘了,不過讓他感到奇怪的是,奶孃跟婢女一提起他娘,神色間都隱隱有著厭惡,甚至連對他很好的管家爺爺一說到他娘都會對他耳提面命,告訴他,一定不要相信他娘說的話,也不要跟他孃親近。
小少爺不明白,你看花匠的孫子阿牛就跟自己的娘關係很好,阿牛娘還經常給阿牛做新衣服新鞋子呢,雖然自己也有很多新衣服新鞋子,但是娘從來沒給自己做過。
他小小的心裡特別想見見自己的娘,可是沒人帶他去。
於是,在阿牛的幫助下,某天中午午睡的時候,小少爺悄悄順著窗戶爬了出去,找到阿牛,讓阿牛帶自己去孃親那兒。
一路上七拐八拐的,小少爺記不大清楚了,但他好像沒有見過娘。不知道是為什麼,為什麼娘明明住在堡裡卻不肯來找自己玩呢?人家阿牛的娘每天晚上還給阿牛講故事呢,他也想聽呀。
終於到了,他費勁兒地從一個狗洞裡鑽進去,因為門口守衛的家丁是不會讓他進的。
遠遠地就看見一個穿白衣服的女子坐在樹下,她對面坐的那人小少爺就熟悉了,是對自己很好的秦二叔嘛!秦二叔原來見過娘?
那怎麼都不給他見呢?
流珠早就注意到不遠處悉悉索索的動靜了,只是她一直裝作沒看到。如今她已經在符家堡生活了五年,這五年裡,她從不見這個孩子,誰把孩子帶到她面前,她就跟誰急,甚至還會沒頭沒臉地抓起東西砸孩子,直到再也沒人敢讓她看孩子,五年了,這孩子早就不記得疼了,生得倒是十分可愛,和符東有點像。
對面的秦擎察覺到她的走神,關切地問道:“流珠,怎麼了?”
流珠道:“沒什麼,只是在想,下一步該怎麼走。”
真是奇怪,感覺自己記憶裡從未學過圍棋,可即便是和秦擎這樣的高手下,她也不會輸。就好像那些知識與記憶,雖然暫時被遺忘,卻一直存在於她的腦海中。
秦擎笑笑,見流珠額前一綹長髮飄下,便親暱地伸手為她捋向耳後。流珠先是愣了一下,而後微微一笑,便是接受了。
如今她與秦擎的關係基本上是人盡皆知,只有符東一直不信。不信她會喜歡上秦擎,也不信秦擎會背叛他。
突然,她的小腿被一把抱住。流珠拈起一顆棋子,低頭看過去。那小小的孩子白白嫩嫩,極為可愛,一雙眼睛又黑又亮,此刻正天真可愛地看著她。
她的眼眶突然酸澀起來,心痛不已。不是女鬼的淚,不是女鬼的心,這都是流珠本人留在身體裡的記憶。
她的孩子。
流珠輕輕抖了下腿,將孩子踢開,那小傢伙似乎呆了,畢竟自己人見人愛,還是頭一次被這樣嫌棄。然後他揉了揉眼睛,問:“你不是我娘嗎?”
流珠沒有說話,起身進屋了,秦擎看了小傢伙一眼,對他噓了一聲,也跟在了流珠身後。
翠兒如今已經不伺候流珠了,她現在身邊不喜歡任何人跟著,當然,在下人們看來,都是為了避免讓人撞見她跟秦擎之間的醜事。畢竟知道歸知道,親眼看見卻是不一樣的。
“流珠,你最近是怎麼了?”秦擎走過來握住流珠的手,擔心地問。
“符東就要回來了。”
秦擎臉色一變。
近幾年符東的生意非常忙,每個月都要出門幾天。他出門的時候,秦擎乾脆就住在了流珠的院子裡。他們迄今為止都發乎情止乎禮,最多不過握手親吻,但對於符家堡的人來說,兩人都住一起了,還能有什麼勾當沒幹?
一個個的都心疼符東瞎了眼,看上流珠這麼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所以,我們該跟他攤牌了。”流珠說。
秦擎先是一愣,而後驚喜道:“你願